('司徒清潇看着她的眼睛,“二姊,景王并非死于昭儿之手。”有一股预感油然而生,司徒清漪背后升起了丝丝凉意,来不及多想,“你的意思是?”司徒清潇伸出手,低下头来,看着那只嫩白纤弱的手微微颤抖,“景王兄,是死在这双手上。”片刻的沉默过后,司徒清漪轻轻地握住她的双手,止住了她的颤抖,满眼皆是怜惜与心疼,“他作恶多端,那是他应得的,你一定为此苛责自己了,对么?”“景王弟自小就不是一个踏实的主儿,他胸有城府,工于心计,盈太妃当年更是与白皇后处处为难,这些,司徒云昭比我们更看得明白,你若不杀他,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司徒云昭也不会放过他。你亲手杀了他,反而能换得司徒云昭对咱们司徒家其他人的心疼怜悯,能少牵连几个无辜孩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司徒清潇鼻酸哽咽,第一次有人说出了她所思所想,为司徒家所谋划考虑的。司徒清漪眼中几乎含了泪,“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亲手弑兄,你一定为此寝食难安过,可你想过么,景王母子所作所为,死有余辜,景王又何时将你当了妹妹?”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还有,你觉得你算计了摄政王,对么?”司徒清潇终于吐露心声,“她为我步步退让,我爱她,却一直在控制不住地下意识地算计她,利用她的怜悯,达成目的……”“你不要这么想,潇儿,即便你算计了她,也并不曾伤害她啊,况且,你也是为了咱们司徒一族,尽人事听天命,其他的,顺其自然,不要给自己上枷锁,好么?”司徒清漪叹了口气,心疼道,“潇儿,今晚同姐姐一起回寝殿,咱们姐妹俩再细细聊。也怪我,远嫁他乡,宫里的事情,丝毫都帮不上忙,有时候也只能干着急,这些东西都要你自己扛着。”司徒清潇抬起眼来,眼中恢复了清明通透,“皇姊,不过也好在你嫁了出去。”司徒清漪不解。她答:“有时候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才是最好的做法。”司徒清漪转了转眼珠,心领神会,“我明白。我人在陵州,已经外嫁,也无子嗣,没有威胁。只要不t惹怒了摄政王,有你在这里,摄政王许是也不会对我如何,现在陵州尚且还安全,到时,你想办法将柔嘉和沐儿带出宫去,找人送来陵州,我定会尽力保她们一命,日后隐姓埋名,我也能尽力为她们寻个好夫家,让她们安稳生活。”“只是那几个弟弟……”司徒清潇蹙眉,眼中却如繁星晶亮,“总有法子的。”忽而间,一道清透的声音响起:“两位公主深夜密会,可是有什么秘密相商?”月光下,朱红的宫墙转角处,一抹颀长的身影如鹤般玉立,玄色的广袖迎着夜风扬起,是方才宴罢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王服。她身后的茯苓山瑾一左一右地提着昏黄的琉璃灯,茯苓和山瑾的身后,跟着几个玄色衣服的侍卫,个个面色淡漠肃穆。司徒云昭走过来,金碎的月光投下来,给她半明半暗的面庞打上了一层朦胧的美,如夜间绽放的昙花,清逸出尘、脱俗绝艳,轻易地魅惑人心。司徒清漪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时间被司徒云昭的威压镇住,脸上血色尽褪至苍白,甚至向后踉跄了一步。司徒清潇顺势揽住司徒清漪的腰,扶稳了她,嗔了司徒云昭一眼,“昭儿,莫吓皇姊了。”司徒云昭看了看司徒清潇,眼神柔和下来,面上带上了几分似笑非笑,“二公主许久未归,要叙旧也是人之常情。本王给二公主准备的寝殿,可是不满意?要带着长公主深夜来此交谈,还是有什么话,不能让本王听到?”一句“带着长公主”就将罪责都推到了司徒清漪头上,司徒清漪看了司徒清潇的反应,也知晓没事,灵机一动,又发挥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优势,于是面上露出假笑,奉承道:“摄政王哪里的话,我省亲回宫,摄政王如此周到,清漪荣幸之至,谈何不满,若是还有不满那真是天大的不识好歹!只是方才宴罢了,见摄政王抽不开身,清漪又有几句话着急与妹妹相谈,便没有回寝殿,而是随意找了个地方,想着快些商谈完毕好送妹妹去寻摄政王呢,”司徒清漪尴尬地笑了两声,“没想到摄政王先寻来了……”司徒云昭叉着腰,挑了挑眉,听着她这套左右逢源的说辞,显然是一个字没信。司徒清潇抿了抿嘴,忍住唇边的笑意,扯住司徒清漪的衣袖,“皇姊方才不是说带我回寝殿,要与我彻夜长谈么?”司徒清漪目不斜视,连忙扯下司徒清潇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即刻装傻否认道:“哪有这回事?潇儿,你快与摄政王回府吧。”第164章 宫吻……司徒云昭负着手, 从喉间溢出了一声低笑,脸上却没有任何笑过的痕迹,“二公主, 天色已晚, 今日宫中就不便留公主了, 公主早些时候回驿站同驸马团聚吧。”言下之意,赶人了。司徒清潇锁了眉,“昭儿, 天色这么晚了,不如让皇姊留在宫中。”司徒云昭目视前方,眼眸里染着沉沉的夜色, 不为所动, 对着司徒清潇的侧脸如霜似雪,“重楼, 护送公主。”重楼生得高大威猛, 领命而来, 玄衣持剑, 一身的威严压迫而来, 司徒清漪虽是贵重的一国公主, 可毕竟多年身在后院, 又不曾练武, 登时有些被镇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