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飞驰夜色当头, 市井还繁华,一向顾忌太多的司徒清潇这次也不顾旁人目光,选了最快的一匹骏马, 在市井繁华中穿梭, 一路骑马飞奔, 只为了快些,再快些,来到她身边。等她来到王府, 身上还穿着大宴时繁复的衣裙,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点点细汗,平日里规整端肃的司徒清潇, 连额发掉落下来一缕都不曾顾及, 茯苓守在门外,见之震惊, “长公主?长公主今夜不是留在宫里么?”司徒清潇见司徒云昭卧房黑暗着, 喘、息还未平静下来, 带了点沉重焦急的呼吸, 没有回答茯苓的话, “昭儿呢?”茯苓如实道:“二公主回宫省亲, 听说长公主今夜要宿在宫中, 主上疲累, 方才服了安神药就早些睡下了。”茯苓一人守在门口,房内暗着,静悄悄的,司徒清潇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眉间紧蹙也见松弛,望向卧房里的墨色静然眼神也平静温和。“长公主可要进去?”卧房悄然, 司徒清潇在卧房里轻手轻脚地前行,没有点灯,生怕惊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她。她借着月光,看到了书案上的瓷瓶,里面的药丸也只剩几颗了。尽管是安神所用,可毕竟是药三分毒,吃了总归是不好的,久了还会产生依赖,她将瓷瓶小心收到柜中。每每两人一起入睡的日子,她从未见过司徒云昭服用安神药,也并未见她入睡困难、常常醒来。难道不在一起的夜晚,不能陪伴她的日子,她时常都在靠安神药入睡吗?司徒云昭侧着身子,面对着床榻里面,闭着眼睛,呼吸清浅,睡着了,又像是睡得不太安稳。司徒清潇摸一摸她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她蹙眉,又出了卧房。回来后,司徒清潇脱去外衣,只着中衣,放下了帏帘,躺进了锦被里,从背后拥住她,沐浴过后,身上的栀子花香反而更加浅淡了,是司徒云昭最熟悉和心安的味道。司徒云昭的身子冰冷,即便如今是夏日,还盖着锦被,也没有丝毫缓解。司徒清潇本身寒气入体,无法提供太多热量。所以司徒清潇方才特地用了比平日更烫的水沐浴,几乎将肌肤都烫红了,才保留下来这些热度,她从背后紧紧拥住她,用手包裹着她的手,想把自己身上仅有的温度传递给她。她始终侧着身子抱着她,把脸贴在她的背后、脖颈,从眼眶温热,到泪水滴落在枕上,又慢慢干涸。感受着她怀中的身子从冰冷直到温热。她有太多的、太多的心疼、酸楚,翻涌在心里,却表达不出来,只能贴着她,抱着她,紧紧地,将那些心疼,爱意,都透过体温传递给她。司徒云昭仿佛在这样的温热和熟悉的味道中更熟睡了些,感受到了司徒云昭的变化,司徒清潇也慢慢地在困倦中入了眠。光怪陆离的梦境。上一秒还在朝堂中,下一秒就来到了悬崖峭壁前。“司徒云昭。”端王司徒文佳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他携着千万兵马追踪司徒云昭到一处山谷中,直把她逼近悬崖。司徒云昭的随从侍卫不多,早在逃跑途中与战斗中丧生,追到此处,就只剩司徒云昭单枪匹马。司徒云昭身披金甲,胯下一匹白色骏马,手中提着长刀,刀尖上鲜血淋漓,走过的地方,都滴着点点鲜血。司徒云昭脸颊上都沾着血迹,数不清是几个人的鲜血,但却没有一滴是属于司徒云昭自己的。“我瞧你还要往何处逃?我追你百里,你随从已不剩一人,你可以杀十个人,百个人,难道还能杀一千个,一万个么?双拳难敌四手,我劝你还是乖乖降了,免受皮肉之苦。”司徒云昭在梦境中也是一样的清醒理智,她握紧了长刀,“你究竟是谁?司徒文佳当日早已死在我的刀下了。”司徒文佳奸笑,“我如何会死?司徒云昭,我奉皇命捉拿你,死到临头了,还满口胡言?”面前的司徒文佳面容开始变得扭曲,他一声令下,千军万马也扭曲如鬼怪,都骑马持刀向她扑来,司徒云昭奋力抵抗,却渐感吃力,好似真的逃跑了千百里,逐渐失去了力气。她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又陷入梦魇,因为这样相似的噩梦有过太多次,她知晓这似乎是梦魇,于是像溺水挣扎着寻找出口,拼命让自己醒过来,可是每次都找不到出口,也清醒不过来。光怪陆离扭曲变形的千军万马在前,司徒云昭就快要被逼入悬崖,突然间有一双温暖的手在她背后揽住她。司徒清潇一身白衣,自悬崖山谷里腾空而起,一排毒针撂倒了一片,解了司徒云昭的困境,又揽住她的腰身,扶住了将要掉下山谷的她。司徒云昭愣住了。这究竟是梦魇,还是梦境?还是现实?人群光怪陆离,唯有司徒清潇的脸和身姿,如往昔动人。她带来了上百黑衣侍卫,留下这些人与兵马缠斗,而司徒清潇将司徒云昭带上自己的赤兔马,从背后揽着她,紧紧地护着她,一起飞驰进入这丛林之中。司徒清潇始终只出现在她可望不可及的迷梦中,而从未出现在她的梦魇之中,可这触感实在太过真实,这被她紧紧保护的感觉也太过真实。她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司徒云昭突然间熟悉的心口一阵绞痛,她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坐起来大口呼吸,额头上满是虚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