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漪顿了顿,语重心长,“潇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何不如同我一般,活的潇洒便是,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何必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伤了自己,伤了真心待你的人。”司徒清漪看向下首的丈夫高恬,“潇儿,亲缘是天生注定,无可选择,他们未必真情,没有亲缘却爱你的人,才是在万千个选择里坚定选择你的。”高恬坐在下首,面对着青玉盘,琉璃杯,见所未见的珍贵佳肴无从下手,莺歌燕舞偶尔间有些女子露出胳臂,小腹,他都涨红了脸瞥开眼去,这些落在司徒清漪眼中都觉得万分可爱。司徒清漪眼角已有了时光烙下的痕迹,可是看得出来是因为笑意常在而致,高恬内向,司徒清漪豁达开朗,即便很多人说高恬官职低微,能力有限,更有甚者嘲笑他“吃软饭”,可司徒清漪知晓,她仍旧珍惜眼前的幸福。第150章 端王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看似其乐融融间。“在聊些什么?”司徒云昭看上去索然无味, 甚至眉间忧郁不减, 只有在转头面向司徒清潇时, 眼里才带了点光彩。司徒清漪忍不住发笑,抬手指了指下面手足无措的高恬,“我与潇儿说, 瞧高恬这笨手笨脚、如坐针毡的模样,不小心露了怯,可别叫平南王笑话了。”“哦?”司徒云昭打眼看了看, 高恬生的人高马大, 皮肤黝黑,虽不算俊朗, 但也模样周正, 确实左顾右盼, 一副满不适应的模样, “驸马难得进宫, 可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莫不是本王不周到了?”“不是不是, 是平时我总拘着他, 歌舞升平的地方, 从不让他去,他也不敢去,一时半刻啊,怕是适应不过来了。”司徒清漪笑得爽朗, 看得出平日里在陵州多是她来主事,家中也是驭夫有道。司徒云昭倒是新鲜, 又看了看司徒清潇,想到她平日清冷,在自己面前却羞涩的模样,眼眸如水。司徒家这几个女儿性格各异,倒是有意思。司徒清漪看着二人眼神缠绵,趁热打铁地问:“平南王,我好不容易回宫省亲,与潇儿都两年未见了,不如今夜让潇儿留在我寝宫里,好好让我们姐妹话话家常,不知道平南王肯不肯放人呢?”司徒清漪显然话中有话,一时间司徒云昭目光如剑,眼中阴鸷浮起,充满了戒备。司徒清潇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司徒云昭对上她的眼眸,里面泛着涟漪,温柔又楚楚,司徒云昭的火一下子被熄灭了,她读懂了她的眼神,明白眼前的司徒清漪并无恶意。于是四两拨千斤,“如若驸马没有异议,本王自然也无妨。”不觉间,宴会已至高潮,几个朝臣郡王醉酒间举起酒杯向司徒云昭敬酒,嘴里也满是些恭敬吹捧之词,恨不得对司徒云昭三跪九叩,以示诚意。司徒云昭面色平淡,懒得回应,只是眉间更加压抑了。旁人感受不到,可是司徒清潇感受得到,她在桌下悄然握住司徒云昭的手。多杯酒下肚,司徒云昭已是微醺,茯苓进殿来伏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司徒云昭放开了司徒清潇的手,对一旁的司徒清漪稍加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席。“那你把披风穿着些。”司徒清潇轻声叮嘱。司徒云昭一向政务繁忙,大殿中的人倒也不太奇怪,起身叩拜恭送之后,也就继续把酒言欢了。只有司徒清潇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出了重华殿。司徒清潇总觉得担忧,又对一旁的司徒清漪解释,“她公务繁忙,皇姊别见怪。”司徒清漪叹了口气,“你可觉得平南王今日兴致不高?”司徒清潇轻蹙起了眉。“许是想起了往事。”司徒清潇疑惑,“往事?”“潇儿,你可还记得端王?”司徒清潇回忆着,端王是司徒文泰的堂弟,深得司徒文泰宠信,印象中在司徒文泰面前能说会道,却为人飞扬跋扈,一介卑劣小人,皇亲国戚太多太多了,其中这样的人也并不少,司徒文佳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司徒清潇不曾见过这个皇叔几面,连他的脸都在印象中模糊了,她不明白司徒清漪为何突然提起他,却本能地心中一紧,觉得一定是坏事。几年前,司徒益去世,那时司徒云昭承袭王位,进了军营,然而世家子弟多纨绔,即便再英明的王爷,家族中也并不都是能继承父母英明的,更何况司徒云昭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人们起初并不相信她,至多只是因了司徒益,对她有几分怜悯,因了这个王位,对她有几分敬重。司徒益亡于冬季,司徒益去世后的第一个夏宴,司徒云昭奉召参加,那时秦王一族势力垂败,平南王一支更是堕入深渊,司徒云昭坐在下首靠后的位置,在一众亲王之中,尤不起眼,谁也没有将这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放在眼里。司徒文泰特地下旨将此次夏宴操办奢华,重华殿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几乎是穷奢极欲。司徒云昭跟着朝臣郡王山呼万岁,入座之后,不抬眼,也不多言。年轻的少女,容貌灼灼,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瓷白如玉的皮肤下投下一片阴影,因为太过消瘦的身姿而穿着不大合身的紫色王服,形单影只地藏在一群中年的亲王之中,伴随着的孤独,落寞,令人心碎。酒过三巡,歌女舞女退场。左下首的端王司徒文佳,看了看上首的司徒文泰,两人对视了一下,司徒文佳发出了几声笑,“今日夏宴开心,不如我们共同举杯,敬陛下一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