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晴弯了弯眼睛,“阿兄一日到晚,都无意间与我们显摆。”元灵与司徒云暻说了此事,他们惊讶又感动,司徒云昭竟会放下身段,亲自到丞相府去提亲。确实是陷入爱情的模样。司徒云暻颇有其父司徒益的风范,文能成相,武能为将,忠肝义胆,侠义心肠,元灵虽然俏皮,也是个好孩子,日后进了平南王府,协助司徒云晴管理府中事务,她也放心。司徒云昭却仿佛看透一切,“不要总说暻儿,那你呢,晴儿?”司徒云晴苍白的脸色瞬间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阿秭说什么?”司徒云昭弯了弯嘴角,故意调侃道,“阿秭可听说,你今日与文晏走的很近?”司徒云晴小时师从都城的名儒冯大师,冯文晏是冯师的侄儿,一表人才,温文尔雅,性子倒是与司徒云晴般配极了。这些在旁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父母来交代,但在平南王府,司徒云昭作为大家长,便只能由她来顾弟妹的婚事,交代一二。也是,在都城中,有何事能瞒得过司徒云昭的眼睛呢?司徒云昭温和叮嘱:“阿秭不会责怪的。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了,其他只要随心便好。”司徒云晴红晕未消,看着司徒云昭,感动点头,算是认下了。司徒云昭眼里泛起一丝宠溺,晚儿健康平安长大,弟弟妹妹,有了好归宿,日后再生下儿女,延绵子嗣,平南王府想必会比现在热闹一些,多些人气儿吧。那是多么求之不得的事情。而她呢?她的日后呢?她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家族的仇恨埋在心底太多年了,她爱的那个人,又如此不可能。她没有资格去谈情说爱了。永乐宫。司徒清沐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被,闭着眼睛,昏迷着,肩膀上的箭伤没有伤及重要地方,很快已经止住了血。司徒云昭负着手,走到床榻边,拿出一个瓷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她晃了晃瓷瓶,打开了盖子。她露出了一个如往常的笑,一如在一起时的柔和,叫她,“潇儿。”司徒清潇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心中忐忑着,看着她的背影。她把这个瓷瓶递给司徒清潇,司徒清潇吞咽了一下,伸出手,略微颤抖着接了过来,她拿在手中,小小的瓷瓶,上面的花纹精致,却像有千斤重。司徒云昭挑起眉,“你应当知晓这是什么吧?”司徒清潇略通医术,辨别t药物对她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她心中已经隐隐有所感了。这是……司徒清潇打开瓷瓶,略闻了一下,抬起脸来,看着司徒云昭,神色复杂。司徒云昭负着手,神色淡然,甚至有一丝似笑非笑在脸上,她知道司徒清潇闻了出来,但还是解释,“这是西域的名药,叫噬血粉。将此药用于伤口之上,会让伤口永不愈合。再好的灵丹妙药都没有用,哪怕是小小伤口,也会越发大片溃烂。只要用此药,绝不会令人发现真正的死因,只会当作是伤口不愈,感染而亡。”司徒清潇握着冰凉的瓷瓶,手心发冷。司徒云昭一如从前的和煦,扬起一个张扬明艳的笑容,开口竟是:“你不是想要本王原谅你么?只要你亲手把这噬血粉撒在司徒清沐的伤口上,本王就原谅了你。”第119章 大位司徒清潇闭了闭眼, 片刻后拿着瓷瓶,白皙纤长的手指都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她犹豫了半晌,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竟然是真的要去倒药粉。司徒云昭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盯着司徒清潇手中的瓷瓶, 蹙起了眉。床榻上的司徒清沐紧闭着眼睛,已经不省人事,司徒清潇手持着瓷瓶倾斜, 眼见着颤抖着越来越厉害。司徒清沐这次真的做错了,她不该去伤害无辜的司徒云晴。可是往事一幕幕,从小到大, 活泼灵动的司徒清沐围在她身边叫着皇秭的画面不断闪现, 理智与血缘叫嚣着停手,可她想起司徒云昭, 像是不听使唤一般, 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司徒云昭以为, 她会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 逼她放过亲人, 但是现在, 司徒清潇眼中有犹豫, 却没有了曾经不可置信的冷漠, 她想她已经知道她的选择了。亲自下手,对她来说过于残忍了。司徒云昭抓住了她的手,“还是本王亲自来吧。”司徒清潇另一手却反手抓住了司徒云昭的手腕,轻轻地摇了摇头。司徒云昭眼中震惊更甚,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司徒清潇。司徒清潇低下了头,蹙着眉, 她单薄瘦弱的肩膀在微微地抖动,她知道,司徒云昭为了她,上次留了司徒清沐一命,这次司徒清沐却变本加厉,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不能不除了。她不想再让昭儿为难了。司徒清潇强忍着颤抖,最后将瓷瓶倾斜,白色的粉末撒出,她当真亲手,将那药粉撒了上去。之后,脱力地将那瓷瓶掉在了朱红的地毯上,司徒云昭蹙眉,神色凝重。入夜,永阳宫内静悄悄的,却烛火大亮着,从床榻边到地上,从地上到龙案上,全都是燃烧着的蜡烛。司徒清洛自从那日陆川死后,便像是着了魔一般,连夜里入睡,也要点着满室的烛火,尽管如此还是夜夜噩梦,像是得了病一般,白天黑夜里都不能安生。可是他身体无虞,自从陆川之事过后,司徒清洛寝食俱废,焦虑不安,太医已经给他看过,除了一些安神的药物,也别无他法,朝臣们都先后来看过,也没有办法。至于陆太傅的情况也未比他好到哪里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