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翩跹而至,万俟舞一如既往的灵动,跳到她面前,扬起一个笑,“摄政王。”司徒云昭松下了一口气。万俟舞笑着,“摄政王,好久不见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你们大齐的都城里游玩,你们大齐的风土人情真的很不错。”司徒云昭礼貌却疏离,“本王公务繁忙,多有怠慢,还请公主不要介意。”她顿了顿,“方才可有吓到你?”当着贵客,让他们看到这些,有些不太礼貌。万俟舞扬起笑脸,“自然没有。我看那人是活该。谁让他胡乱污蔑你。”无论是大齐还是北国,朝堂之事她都不太懂,但她看得出来,方才那个陆川没安好心。司徒云昭眉间的冷淡褪去了一些,勾唇笑了笑,突然问道:“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呢?”果然,万俟舞愣了。司徒云昭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果然,自己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疯子。很可怕吧。第113章 回忆“我不懂你们大齐的政事, 但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对么?”司徒云昭脚步顿了下来, 语气低沉, “本王不是个好人。”万俟舞眨着眼睛, “其实好人,坏人,也只是世俗定义而已, 好人,未必完全不会心存歹意,坏人, 未必无恶不赦, 但是你一定是一位好摄政王,我一路以来, 听了许多你的故事, 哪怕他们说你心狠手辣, 也无人会否定你的功绩。你若要做个善人, 便无法做好王上, 你若要做个好王上, 便无法做个善人了, 你势必要在其中做出选择, 对不对?杀戮或许不是唯一的办法,但快刀斩乱麻,却是最有效的办法。”司徒云昭长睫翳动,此事永远难求平衡。她向来觉得她所做之事皆是正确的, 直到司徒清潇那日的哀切,她才开始怀疑自己的正确与否。当司徒清潇踏进昭阳宫时, 四下里不见司徒云昭,只见万俟舞坐在昭阳宫的御案前品茶。司徒清潇眉眼间清冷了下来,却没有惊讶之色,似乎有些不出所料。万俟舞一见她,秀眉微蹙,“你怎么来了?”司徒清潇只是笑了笑,温和地问:“昭儿呢?”却让万俟舞厌恶更甚,凭什么她可以这样叫她。凭什么她可以伤害了她,还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温和模样。她像是刻意一般,扬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阿昭进去换衣服了。”万俟舞一向直言快语,丝毫不掩饰对司徒清潇的嫌恶之情。“你这个女人,真是心机深沉。怎么?今日帮阿昭说了几句话,便迫不及待跑来邀功了?”“别再缠着阿昭了。”司徒清潇由着她阴阳怪气,没有言语。“你既然不爱阿昭,何必霸占着她?”司徒清潇抬起头来,仍旧温和有礼有节地微笑,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却在这一句话后破天荒地红唇轻启,开口反驳,“谁说我不爱她?”万俟舞一向厌恶她,最不喜欢她如完美面具一般的清冷,却的的确确,在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一时间有些愣怔,再说不下去了。司徒云昭刚好换了衣服,一身清朗的月白常服,腰间只挂了一只玉佩,没有挂香囊,自内室出来,陡然见司徒清潇,都没有任何的波澜,还是一样的冷淡,再不复从前的半分柔情。司徒清潇直直地去看她,捏白了指,竟有些不知如何去面对了。司徒云昭理了理袍袖,漫不经心道:“本王知道你有话要说,说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像对待朝臣一般,连坐都没有坐下,言下之意是不是草草了事,并不愿与她深谈。司徒清潇满口苦涩,艰涩地开口,“昭儿。”司徒云昭咬了咬银牙。先平南王和司徒云昭的母妃去的早,她又无长兄长秭,自父母走后,便再无人带着宠溺这样唤她。司徒清潇,是第一个,这两个字就像是缠绕在她心上的藤蔓,缭绕着她,令她心痒,心软。可是突然有一日,那个迷梦被人亲手打碎了。昭儿变作了满手鲜血的怪物,昭儿变作了仇人,这两个字,开始成为束缚在她心上的铁链,将她捆绑得紧紧的,柔软的心被坚硬冰冷的铁束缚着,越发用力,那铁链就像是陷入心脏一样冰冷刺痛。每每想到,那铁链就往里加深一寸。只这两个字,她便要听不下去了。司徒清潇又怎会看不出,她还是艰涩着解释,生怕司徒云昭连这个解释的机会都后悔给她。司徒清潇如事道来,“那日密报中,我偶然得知陆太傅的计划,正巧景王发来密报,央求我去营救他,不容得我多思虑,也不及我与你解释,我便将计就计……”这是陆太傅第一次对司徒云昭伸出魔爪陷害于她,她顾不得这是一个怎样的计划,也顾不得背后是否有司徒清洛在,她只知道,这罪名不能让司徒云昭担下。倘若今日,在北国人,宗亲宫眷,朝臣家眷千百双眼睛下,司徒云昭撇不干净这罪名,她极有可能一夜间声名落败,到那时,就为时已晚了。然而造化弄人,恰好当日晨间,发生了司徒云昭屠戮景王府的事情,司徒清潇当时是曾极怒攻心,可是晚上得知那消息时,她还是选择去替司徒云昭挡下,因为景王一死,陆太傅从中作梗,她知晓所有人会将矛头指向司徒云昭,所以她不能让司徒云昭亲自动手,只得当日劫走司徒清灏,到时有了证人,便无人再能怀疑司徒云昭,司徒云昭还可以借此机会,折了陆太傅的翼。即便是弑兄的过错,她也担了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