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接过米粽,道了谢,不动声色地把一锭银子放入了钱袋中。她看着手里的米粽,想,今日终于该是可以弥补这个遗憾了。和司徒清潇分享同一只温热甜蜜的米粽。她从来不知道,她的愿望与期待可以如此简单,她翘起嘴角来,桃花眼弯弯的,笑得温柔。心心念念,终于到了王府,司徒云昭捧着手里温热的米粽,进了书房。司徒清潇正低头坐在她的檀木书桌前,桌上摆着书卷。她弯着唇角,走到桌前,从纸袋中小心翼翼地拿出米粽,献宝似的,语调扬着,“潇儿,你看,这是什么?”还温热着的。她声音低柔又体贴,“待会儿吃完米粽,说好了,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的。”司徒清潇抬起头来,眼中是触目惊心的寒意,是一种面对敌人才有的寒冷,更冰冷陌生的是她开口的声音:“司徒云昭,你做了什么?”比从前还未在一起对峙时,还要更冰冷。她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如常地拨着米粽外面的箬叶,把露出来的莹白如玉的香甜米粽举到她面前,明艳的面庞,眉目清朗柔情,一如既往用温柔蛊惑的声音,笑着问,“尝一口吧,就一口。”眼里带着期望,甚至还有一丝祈求。就一口,因为这只米粽对她来说,有不同的意义。司徒清潇的眼眸越发冰冷,她盯着司徒云昭,突然间扬起手来打掉了她手中的米粽,丝毫不留情面。红豆米粽滚落到了地上,内里莹白如玉的糯米沾上了点点尘土,就像是司徒云昭的心一样,她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轻轻地笑了一声,像是讽刺,像是自嘲,脱力地垂落了下来。第105章 因果司徒清潇很清楚, 这么多年在司徒云昭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皇城脚下无贼无盗, 司徒家的诸王这些年来即便内斗, 也无人能有这样的狠毒, 或是,魄力。景王府发生这样的事情,司徒云昭只手遮天, 除了她,还会是谁。她眼里结了一层冰霜,生冷地盯着司徒云昭, 复又问了一遍, “司徒云昭,你做了什么?”司徒云昭将垂落下来的手负到身后, 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已经知晓了么?为何还要再问?是想要听本王亲口承认, 还是在兴师问罪?”司徒清潇看着t她如同平日在朝堂上淡然的模样, 毫不在乎的模样, 这么多条人命在她眼里就如同浮云么?司徒清潇冷眼相待, 眼中的冰寒几乎能冻伤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司徒云昭躲也不躲地坦然迎着那目光, 任那目光打量她, 刺伤她,就像是自虐一般,用那目光折磨着自己,却平静道:“他射了本王一箭, 一报还一报而已。”然而她袍袖下的手却握紧了,指尖陷入掌心, 以此转移着心间的疼痛。司徒清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平静如斯的模样,“呵,一报还一报?需要用这么多人命来还么?!”这句话像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剜了一下,司徒云昭望着她,“司徒清潇,本王因为那一箭,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觉得本王的命,就那么不值钱么?”明明那日,司徒云昭舍命相救,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了。明明那日,她就在自己眼前,眼睁睁地看见那支箭射.入她的后心,眼睁睁地看她血流成河,可是今日,她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倘若那日司徒清灏的人射偏半寸,她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司徒清潇的心痛了痛,她怎么会不在乎?她为了她,已经决定要解决掉景王了,已经为了她不在意弑兄的罪名了。可是她的侄儿侄女,是无辜的啊。她想到了那几个未曾见过几面,却会抱着她叫三皇姑的侄儿侄女。她维持着眉眼冷漠到司徒云昭几乎陌生的程度,质问着她,“景王害你他合该偿还,为何要牵连王妃和无辜的孩子?”就像是回到了原点,上一次,也是因为赵王之事,起了同样的争执。司徒云昭眉目阴沉,“这话你该去问司徒清灏,牵连他妻儿的人是他,不是本王!”对于无辜的诸王公主,她没有怎么样,不是么?可司徒文泰杀她父王,司徒清灏又谋害她,日后司徒清灏的儿女只会更甚,一切不过因果报应。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司徒云昭在朝政之上是无比理智清醒的人,她不会被情感左右,她杀伐果决,行事缜密,不留后患和余地,司徒清潇已经,是她的例外了。她沉静理智地又解释了一句,“景王舅父联合盈太妃与景王,外戚干政,霍乱朝纲,景王妃合同景王,秘密联系清风山庄,私藏兵器,哪个都不无辜,本王必须要这么做。”司徒清潇指尖都在颤抖,冷声质问着,“那景王的儿女呢?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你不懂么?!”司徒云昭眼中沉静的没有波澜,“司徒清灏的血脉,一个都不能留,留下一个就是一分隐患,来日本王若登大宝,谁能保证他的孩子,不是下一个本王呢?”司徒清灏是第一个对她动手的人,他的儿女为父报仇只会更甚。他留下一条血脉日后便会承袭景王的王位,无论她日后是摄政王,还是能登皇位,那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古来为帝为王者,杀伐果决,斩草除根,不做则已,做事必绝。妇人之仁,难当大任。她的王位是无数人的追随和牺牲换来的,她不能拿这个去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