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其实是善交际,懂话术之人,围绕在她身边的莺莺燕燕,红颜知己,从来都不少。转过身去,与她谈笑过的世家女子还低下了头,笑得含羞带怯。席间每人面前一张高几,桌上有干鲜果品十六道,诸如榛子、松子,龙眼、杏子等。两巡酒后,再上正菜。司徒云昭忍不住抬眼去看司徒清潇,司徒清潇正低头亲手剥松子,丝毫都未曾注意这边。司徒云昭的心一落再落。万俟舞看着那些世家女,怒火中烧,恨不得扯了司徒云昭的袍袖,立刻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她看了好几眼,可是最后只能酸溜溜道,“呵。摄政王好大的魅力,瞧把那些世家小姐迷得晕头转向。都说你们中原女子内敛,一个个上赶着的模样,我可没看出来。”两人的高几挨着,万俟舞的话传入司徒云昭的耳中,她忽然忆起,那日国宴夜里,花前月下,她也酸意满满地在司徒清潇面前说类似的话语,可司徒清潇什么都没有说。万俟舞像是得了什么,挑眉得意道,“是本公主说错了。看来,这要分人的,比如你们那位大长公主,就很是内敛,坐在那里八风不动,连瞧都未曾向这边瞧一眼。”司徒云昭眼眸沉了又沉。宴席正式开始之时,司徒清潇作为宴会之主和大长公主,端着青玉盏端庄沉稳致辞,行止有礼,进退有度,自是中原公主风范,司徒云昭却无心去听。酒过了两巡,羊蒸卷,金银豆腐汤,鲜笋灯笼汤,三鲜汤,五软三下汤,鸡脆芙蓉汤,一一呈上,八珍玉食,精致鲜亮。宴至高1潮,众人放松着,万俟舞突然站起身来,自请表演,“我准备了一支北国舞,不知可否在这宴上表演给大家看呢?”她语气纯善,目光却直直地投向司徒清潇,眼中是一种即将抢夺猎物的得意与自信。那是作为情敌的女人与女人之间可以感受到的一种恶意的姿态。万俟舞一向骄纵任性,不像中原的许多女子,绝不会是低眉柔顺的样子,司徒清洛也不奇怪,他觉察不到什么,笑着期待,“这自然好。朕听说这北国草原舞,独有其异域风情,万俟公主若要表演,再好不过了。公主请吧。”万俟舞来到御花园的宴席中央,在众人瞩目的期待之下,她自腰间抽出一把小小的绸扇,打开来,挡住半张脸,犹抱琵琶半遮面。北国人爱乐,万俟舞的随从拿出北国乐器演奏,万俟舞踩着节拍律动,舞动中,她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红衣翩跹,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万俟舞一副花容月貌,仿佛草原精灵从梦境中走来。灵动美丽,高傲骄矜,不愧是受尽宠爱的草原公主。众人欣赏感叹间,万俟舞移到高几前,向司徒云昭伸出纤纤玉手,眼神魅惑,邀请的意味明显。“可以邀摄政王共舞一曲么?”司徒云昭也没想到,蹙起眉,目光含着淡淡的拒绝,沿着她的手向上,看到她的面容。万俟舞像是看不出她的拒绝一般,依旧笑着,向她勾了勾玉指,是志在必得的目光。一位世家女出言,“万俟公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们摄政王又怎会懂你们北国的舞蹈?”万俟舞闻言反而笑得更加得意与灿烂,“没关系。我知道摄政王精通音律,即便是中原舞,我也可以同摄政王一起跳。”随后,她又循着方才的声源望过去,“你是何人?何时轮到你顶撞本公主了?”她冷笑,“皇上,我到底也是远方来客,你们大齐就是如此的待客之道么?一个小小的臣女,也敢当众顶撞本公主?”这位万俟公主骄纵任性,显然不是个软柿子。司徒清洛骑虎难下,不知如何应对。未曾想,司徒清潇突然清冷地出言,“既然如此,摄政王就陪万俟公主共舞一曲罢。”司徒云昭眼中其他的情绪都淡去,浮现了一种不可思议,她抬头去看她,企图能在她眼中捕捉到她想要的情绪。一丝一毫她在乎的情绪。可是没有,她没有找到。司徒清潇一如既往地清冷,端庄,大国公主的姿态。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她想要看到的那种感情。她忽然酸痛和委屈涌上心间,也涌上了喉咙。司徒清洛看不懂场面,自以为地打着圆场,“那摄政王,既然万俟公主都这么说了,摄政王就陪万俟公主舞一曲吧,哈哈。”“好,既然如此。”她看着万俟舞,露出了一个笑,看起来是由衷的笑,“那万俟公主,请吧。”司徒云昭走了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司徒云昭目不斜视,手主动环上万俟舞的腰,万俟舞搭上她的肩,眼眸波光流转,唇角勾起的是得意的笑容。司徒云昭精通音律,中原舞自然也不在话下。随从奏了一首中原舞,两人舞动间,亲密无间,鹅黄的衣裙和红色的衣裙飘动间勾扯呼应,映着满园的春色,格外的赏心悦目。万俟舞眼中闪烁着光芒,含着笑意,舞动间,在司徒云昭看不到的地方,她眼神刻意对上司徒清潇,司徒清潇脸色已经泛白,指尖也陷入掌心,紧紧地捏着,端庄清冷的面庞下拼尽全力掩饰着难过和痛苦,万俟舞感受得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