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都想到了这里,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司徒云昭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又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了一些,“公主,这烤野兔味道可好?”司徒清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好。”司徒云昭挑眉,“既然不好,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分明就是故意的,现下又说这种话。司徒清潇轻呵,“王上若是少为难陛下一些,本宫或许可以少委屈自己几分。”司徒云昭自嘲地笑了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我们前朝君臣之间的斗争,公主少在乎一些,便能轻松一些。”权力就如同洪水猛兽,能彻彻底底地改变一个人,特别是对于心智不成熟之人来说,司徒清洛如若不及时打压,待他尝到了权力的美妙滋味,恐怕局面会更加难堪。司徒清潇看了看她,“本宫亦不想插手,平南王咄咄逼人,给洛儿长长记性也是好的,不过洛儿与父皇不同,他不会怎么样,只希望平南王凡事能有个度。”司徒云昭轻笑,风度翩翩,“不好意思,公主,这倒是难以掌握。”第66章 忘情猎场归来的笠日清晨, 御花园深处传来隐约的箫声,循着声音深处,箫声越发清晰, 婉转悠扬, 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两侧是初春茂盛的松柏,再继续深入,最深处的湖泊旁, 是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她通身素白,唯有如瀑的长发垂下, 不着钗环, 女子正手持一把玉箫吹奏,原来, 箫声的来源便是这里。清冷的箫声, 伴着淡淡的晨雾, 格外合衬。这人自然是司徒清潇。箫声婉转悠扬, 其中带着丝丝清冷, 然而却颇为动听, 这便像吹箫人本人一般, 带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 却莫名吸引人,让人忍不住靠近。可有人却不想再靠近。她身后远处,司徒云昭身着朝服,头戴九旒冕, 站在那里望了不知多久,其实隔着晨雾, 空中弥漫着晨露,司徒清潇又一身白衣,有些看不分明,这样的萧声,无论相隔多远,她都知道这声音是来自于何人,何处。她恍然间觉得,她们的距离似乎是自始至终都是,一时近,一时远。茯苓在旁轻轻出声提醒,“主上,上朝的时候到了。”司徒云昭眯了眯眼睛,轻声,“走吧。”一曲终了,那女子才转过身来,眼神里带着忧愁,冰肌玉骨,眉目清冷,容颜绝世,超凡脱俗,在晨雾里行走,彷佛这世间的尘埃都与她毫无干系,像是落入凡间的谪仙,只是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到底是染了人间烟火,人非上仙,又从何而来全然的超凡脱俗。大齐皇宫庄严尊贵,途经御花园,宫河贯穿而过,清澈见底,上修一座大理石桥,栏杆上刻着龙飞凤舞,雕栏玉砌,华贵非常,司徒清潇穿过石桥,一片稀疏桃花林里,立着一座秋千。是因小时司徒清沐贪玩,司徒清潇特地命人打造在御花园中的,秋千架用上好的檀木,上雕花纹,绳索用树藤做成,红木坐板上铺了弹墨的软垫,小时候,司徒清潇常带着司徒清沐或是其他弟弟妹妹一同,不过司徒清沐长大后,便不再太喜好玩闹这些东西了。不过今日不同的是,那闲置已久的秋千上竟又晃动起来,更令人惊讶的是,那秋千上的人,并非司徒清沐,而是五公主司徒清漾,连司徒清潇眼中都有一丝惊讶,司徒清漾一向端庄柔和,只喜好看书,不像是会玩闹这些的人。柔嘉公主司徒清漾一身绿罗宫裙,正坐在秋千上轻晃,司徒清漾自然也看到了司徒清潇,司徒清漾毕竟年纪不小了,突然被撞见此景,面上不由得划过一丝赧然和尴尬,连忙收力停了秋千,下来见礼,“皇秭金安。”司徒清潇负手持萧,略微点头致意,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在一众皇弟皇妹的心中,司徒清潇向来如此,淡然温和,在太子眼里,多是严厉的,除却司徒清沐开朗活泼,与司徒清潇亲近一些,能见到情绪多些的司徒清潇。司徒清漾面上带着微笑,笑意却显然不达眼底,“皇秭起的可早啊,早朝都还未开始。”虽然看出了她不达眼底的笑意,司徒清潇却仍旧眉眼温和,“出来吹吹风而已。”司徒清潇看她方才荡着秋千,才想起,“腰伤这么快便好了?”毕竟昨日才自猎场回来,今日竟全然看不出有什么伤情在身。司徒清漾低下头,“已经好多了,多谢皇秭关怀,还要谢谢皇秭的药,皇秭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也是打猎时从马上摔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来,还是我骑术太差了些。”司徒清漾也算能文,却柔弱体差,并不善武。“那皇秭呢?皇秭手腕好些了么?”司徒清潇下意识地去看手腕,也不住地想起了那日的场景,“好多了。”其实司徒清漾早就听到了隐约的箫声,她知道是从湖畔传来的,也知道这箫声出自自己的三皇秭,她从前也听过的,婉转悠扬又带着忧伤,只是并未想到,她竟会走这边,看到自己,她尽力让笑意多了几分真心,“我听到了皇秭的箫声,皇秭的箫声还是一如既往,如此动听。”她眼神微暗,“只是其中,似乎总是有些悲伤之意,皇秭不开心么?是为了什么事,或是,为了何人?”比如,平南王。司徒清漾是弹琴之人,平日里常弹奏古筝,又怎会不懂音律,又怎会不识曲中意,分明是明知故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