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洛虽坐在高位之上,身穿龙袍,他看着下面面色冷峻的司徒云昭一步一步走来,只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浓浓压迫感。他紧张地手都在微微颤抖,手心也在不住地出汗。他想,皇秭的办法究竟有用么?这一切的安排,司徒云昭本就身居高位,陆太傅等人当上了顾命大臣,原本还能制衡她一下,如今又为她加官晋爵,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她可会安于现状?难道不是更利于她发展她勃勃的野心了吗?而且,让外人来同坐尊位,司徒清洛心中到底是不愿的。可皇秭言之凿凿,他一向相信和依赖司徒清潇,也就顺从。龙椅旁新添了王座,比龙椅小,上面雕刻着金蟒,司徒云昭目中根本没有司徒清洛,她一步一步登上金阶,在王座面前转过身来,目光透过九旒的珠帘扫视群臣,是不容违抗的王者之气,她撩袍入座,气势竟比龙椅之上的新帝更足些。众臣齐齐下拜,“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徒云昭登上了至尊高位,她做了至高无上,万人敬仰的女摄政王,成为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旁人艳羡的“摄政王”之头衔,山呼千岁的声音,可司徒云昭只觉得吵闹和刺耳,眼前的一切,这全部都昭示着司徒清潇的算计。若要毁掉一个人,必先捧高其,爬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的道理,谁会不懂。司徒云昭心中冷笑,却丝毫不现出来,她在王座之上坐得挺直,缓缓抬起手,宽大的袍袖垂着,“平身。”新帝的第一个早朝,群臣上奏多是恭贺新帝新王,司徒云昭也没有多言,由着司徒清洛应和群臣。司徒清洛也算是初尝到了真正的帝王滋味,不比当太子时惧怕诸王,畏首畏尾,处处谨慎,自是心中暗喜。散了朝,朝臣已退,司徒清洛偷偷看了看一旁的司徒云昭,斟酌着开口,“平南王,朕与先帝不一样,朕还年少,朝堂上的许多事情都不懂,日后要劳烦平南王辅佐了,希望日后,你我能够君臣相合,共治天下。”司徒云昭瞥了一眼,站起身来,负着手走到龙椅旁边,透过冕旒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徒清洛,“这些话,温宁公主教你说的吧?”司徒清洛被说中,迅速低下头去,闷声点了点头。司徒云昭眯起眼睛,“陛下跟臣说一说,公主还教了你什么?”司徒清洛闷闷地,“皇秭只说,要我与平南王好好相处,不要针锋相对。”司徒云昭笑了笑,“君臣相合,自然是好,不过本王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三公主对本王,你最好劝你皇秭对本王好一点。”她抬起头来,不再看司徒清洛,眼神飘远,“这样我们都能过得轻松一点。”“所以多在你皇秭面前说些本王的好话,明白么?”司徒清洛不懂为何,只能愣愣点头。司徒云昭看着他愣头愣脑的样子,轻呵一声,“陛下可千万莫要去温宁公主那里去告本王的状,否则,本王不好过,也绝不会让你好过。”司徒清洛瑟缩摇头,“朕不会的。”“陛下,本王丑话说在前面,你也不是第一日认识本王了,你做太子时,应该也看得清楚,本王的行事风格,你不是不了解,所以日后,你最好老老实实,莫要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也不要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眼中是明显警告的意味。司徒清洛感受着压迫,想逃,却无处可逃,司徒云昭却撤开去,出了大殿。原以为朝臣都已走了,没想到一出门,朝臣们还留在这里,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向司徒云昭道喜。“平南王千岁,恭喜平南王,贺喜平南王!”本朝从未有过的摄政王,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司徒清洛尚且年少,但司徒云昭现下也不过二十二岁,将来是谁家天下,还说不准。就算司徒云昭不成帝王,也是如今实打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讨好她总是没错的。不过其中自然也不乏聪明人,看得出司徒云昭是被算计了,如今一来,不光皇位没有得到,后路还被堵死了。司徒清洛心无城府,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就比如孟太尉,他看着司徒云昭,眼里流露出担忧,“主上——”恭喜贺喜的声音就在耳边,司徒云昭没有理会,她走过孟太尉旁边时,留下一句,“你们几个明日到王府来。”便走过了,没有停留。昭阳宫到底是新赐的宫殿,司徒云昭心血来潮,特地来看看,却不想踏进殿门,遇见了想见又怕见的人。司徒清潇亦是没想到在这里能被她遇到,一时间竟有些羞赧,毕竟这里是她新赐的寝宫,自己出现在这里,如何都不合适。司徒云昭看到司徒清潇冷清秀美的面庞,什么都忘记了,喜出望外,走到她身前,卸去了冷峻,桃花眼里只剩柔情万分,“公主,你看本王的新衣服,好不好看?”自从那日夜里一别,发生了那样的事,除却在众人面前,司徒清潇忽然有些不知道如何与她独处了。可是看到她温柔的模样,她的心控制不住地发软,还是艰涩道,“你转个身,我看一看。”司徒云昭张开双臂,转过身去,背对着司徒清潇,王服旒冕在身,动作却如同小孩子一般。司徒清潇自上而下,仔细看了看,她身后缠绕着玉佩的腰带有些松散,司徒清潇抬起手,想要帮她整理一下,却在即将触到时停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又放下了手。于理不合,没有身份。她只能看着她的金色腰带,苦笑,“很合身,很衬你,很漂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