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城郊处有一座小山,名骊山,山顶有一座寺庙,名寒山寺,修葺精美,香火不断,时常有不少王公贵族前来祭拜。每年新岁前一日,司徒云昭都会来此祭拜,以求家宅平安。春日夏日时,山间石道弯曲,偶有溪流,还有一处小小瀑布,有时还可见孩童们在此戏水,如今冬日里,悬崖峭壁,铺上了一层薄雪,也别有一番景致。不成想,登上山顶之后,寺庙门前便见了一个熟悉到印在心中的隽美身影。司徒云昭似笑非笑,“温宁公主,你我当真是冤家路窄。”司徒清潇冷冷淡淡,一张玉颜细白净透,在这大t雪的包裹里竟不输雪色,唯有樱唇一点红。虽是问句,却无疑问之意,“平南王何出此言。”司徒云昭滚了滚喉头。又来了,这六年来,自从爱上她,总是时时有着一个想法,把她压在身下胡作非为,让她一张清冷持重的端庄面容为她染上情1欲。偏生这张面庞,总是让她如此喜爱和心动。“平南王,不如一同?”“好啊。”两人一同在前面走着,怕是又有什么军国大事要谈,所以身后的苏木苏叶和茯苓山瑾自觉落远了些。走在一起,苏叶又忆起那日天寒地冻,自己被扔在荒郊野外的竹林里半日,虽然公主很快便遣人来救自己了,可都是因为他们平南王府的人,自己才白白在这雪地里受冻!看看一旁的茯苓山瑾,是平南王的贴身侍卫,并不是那日的半夏与重楼,不过与半夏重楼十分相似,都是一身黑衣佩长剑,硬梆梆冷冰冰的样子。不,除却那个半夏……她似乎爱笑爱闹一些,可是,笑里藏刀!比这几个冰山脸更可恶!果然平南王府的人无有一个好人!于是苏叶不自觉地用眼神剜一旁的茯苓山瑾,看得茯苓山瑾一头雾水。新岁前日,大多人都在家中准备过年,寺庙之中人并不多,高大宏大的寺庙中排列着一尊尊佛像,入了寺庙,二人一左一右跪在圆形的软垫上。二人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求神明保佑。司徒云昭看着她的侧脸,轮廓分明,依旧清冷矜贵,便是跪在佛像面前,也如同圣女一般。一瞬过后,自己也闭上了眼睛。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发笑,“公主,你看我们的样子,像不像在拜堂啊?”她心下重重一擂,冷声道,“平南王,佛门净地,休得胡说。”司徒云昭淡然道,“本王本就非修佛之人,六根不净,亦不信佛,更不信鬼神。”“子不语怪力乱神,既然如此,平南王为何还要来祭拜佛祖。”“图个心安罢了。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本王掌控不住的事,和所求而求之不得的东西。”司徒清潇闭着眼睛,“大约来拜之人皆有此心,本宫不例外,平南王竟也不例外。”祭拜之后,两人起了身,司徒云昭淡声道,“公主可是为陛下和太子祈福?”“是,也不全是。”司徒云昭来了兴趣,“哦?那公主可否告诉在下许了什么愿?”她面色无多,语气清冷无波,只有眉间一丝似有似无的柔意,“一愿大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二愿陛下康泰,太子平安,三愿本宫早日了却心中夙愿。”只是没想到,一向无私的温宁公主竟会留出一个愿望,为自己而许。她本以为,她所有一切皆是为司徒皇族,没想到心中竟也有未竟之事。究竟是什么呢?“平南王呢?许了什么愿?”她轻哼,刻意道,“愿司徒一族永无宁日。”司徒清潇却突然弯起了唇角,“你不是也姓司徒么?”她神色淡然,朱唇轻启,“你以为本王想么?本王可一点都不喜欢这两个字。等本王夺了天下,第一件事便是改国号。”她心中轻笑,在佛祖面前言改弦更张,夺权抢天下,当真是,离经叛道。她不自觉地柔声问,“人参可吃了?”被自己一气之下拿去送给张寅的人参?司徒云昭心虚之下错了错眼睛,眼神闪躲,有些不自然,“没有。本王不喜欢。”一错眼,便见她嫩白细腻的柔荑修长的指尖冻的微红,“公主可是冷?下次要多穿一些。”说着便要去解身上的貂裘,司徒清潇止住了她的动作,“平南王,本宫有事要与你商议。”两人出了佛庙正殿,往院中一处林子里走去,花树都已谢了,只剩几株红梅灼灼开放,冰天雪地的漫山白色之中,美得夺目。司徒云昭直望着司徒清潇的朱唇,实在有些像这漫山白色之中灼灼开放的红梅,红润美艳异常。她薄唇轻启,“平南王,不如我们和解吧。”“为何?”“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日后你扶持太子登基,两年之后,太子禅位与你。”司徒云昭依旧盯着那双红唇,心不在焉,“本王为何要与你交易,若是本王想,今日便可登位。”“平南王若想,自然可以,不过倒也没有那么容易,我知满朝文武多是你的人,但你堵不住悠悠之口,如今改弦更张势必会遭遇反对,你大可杀了那些反对之人,却不免让别人觉得新皇手段暴戾,你如今多杀一人,日后隐患便多了一分,前朝多少权臣把持朝政几十年都没有坐上皇位,平南王只五年便想坐稳皇位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