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岁岁真聪明。”这话虞归晚就不是很爱听了,哼哼道:“难道我以前很蠢?”“哪里的话,岁岁聪明绝顶,无人能及。”虞归晚又开心了,嘴角一个劲往上翘,不过肩膀没动,让幼儿靠得稳稳的。“你也聪明,有大智慧,就是身体弱了些,不能习武。”“我父亲若是个武将,说不得我也自幼习武,今日你就未必打得过我了。”“不可能。”“?”“你再学上十几二十年也不可能打得过我。”幼儿笑倒在她怀里,“你啊,就是好胜,凡事都不肯输给旁人。”“哼。”幼儿站起身,“我去看看妙娘。”她也跟着起来,“我同你一起去。”第196章 南城的大火已扑灭, 百官和城民皆可先回家中,不必再留在南门口,只是都怕了那些发疯的禁军和神出鬼没的倭国杀手, 所以宁可挤在吃大锅饭也不敢回家。城民倒还好,能保住命还能有饭吃对他们来说已是上天眷顾,并不挑剔,况且黑甲兵的伙头军做出来的大锅饭比他们自己在家吃的还好,馅儿饼都是纯白面羊肉馅儿的,两面都烙得酥脆焦香,又撒了磨得极细的胡椒盐粉,使得馅儿饼咸香鲜美, 异于麒麟城的口味, 再来上一碗炖煮得浓白的羊骨汤,可没有比饿得饥肠辘辘了吃一顿这个更让人满足的了。负责分发吃食的士兵抡着大勺敲桶,冲闹哄哄往前挤的城民喊道:“挤什么啊,后边排队去!汉子和女人都是每人一个饼一碗汤,小孩半个饼半碗汤, 年老者多得半碗扯面。”对此也没人有意见,即使有也不好当中说出口, 若是嚷嚷说凭什么老人就可多得半碗面, 非被人戳脊梁骨不可, 往后也别想在这麒麟城中讨生活。城民听了话都乖乖站在后面排队, 偏就那些个百官的家仆跑到士兵跟前亮明身份, 说自己是哪位大人府上的,要士兵先给他们拿。士兵撩眼皮扫了对方一眼, 压根不买账,抡起大勺往后一指, 冷道:“我管你是谁,去去去……别在这挨着我干活,后边排队去,不排队就没份。”家仆仗势欺人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顿时拉下脸,气呼呼道:“我们大人乃当朝四品,你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兵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们同你要东西那是看得起你,你若识相就该备好了送到我们跟前,兴许我们心情好了还能带你去见我们家大人,给你求个一官半职。”哐当!士兵将大勺扔回汤桶。刚从锅里舀出来的骨汤还滚烫着,飞溅到家仆脸上,顿时烫得踢起来嗷嗷叫,一边叫还一边气急败坏辱骂士兵。士兵斜眼打量他们,双手环胸,嘲讽道:“有本事就进城回自己家大鱼大肉吃去,我们这只给暂且无家可归的城民供饭食。”“你!”家仆气得脸色都变了。士兵压根不怕,拍掉家仆指过来的手,冷下脸道:“得了吧,这种时候还想摆架子,也不怕这花架子散了让自己摔个狗啃泥。莫说你们那不知狗头嘴脸的大人,就是长公主来了也照样要和城民排队领饭,你们若有能耐让上峰下令,命我们给你们开小灶再端到跟前去,那我们就是一步一跪捧着也会送到,若没能耐就别来我们跟前耍威风。哼!我们跟东辽铁骑厮杀时,你们还不知在哪家妓院勾栏快活着,今日若是没有我们,你们还不知死在何时何处,转过头来就狗眼看人低,什么东西,呸!”家仆要气死了,跳起来骂道:“你大胆!知道我家大人是谁吗就敢出言不逊,你一个小小兵卒,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家大人不敬!”麒麟城为世家百官聚集之富贵窝,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惯了,就连家仆都过得比外头的百姓体面,自是受不了眼下这种狼狈清苦,争执起来也是有的,却也有识大体知道束约底下人的世家和百官,别在这种时候得罪人,去碰这些黑甲兵的钉子。自也有为官清廉者看不过,站出来赞同士兵所言。“老夫倒觉得这位小兄弟说得很对,”队伍中一老者站出来,如苍松翠柏立在那,双眼清明犀利,“若没有北地来的诸位将士好汉,我等恐怕早已葬身火海或死于逆党刀下,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可你们几人非但不感念恩德,还不听劝阻不守规矩,恶言相向,更以权贵压人,大放厥词,是何居心?!”家仆一扭头想骂人,看清老者的长相后又瞬间成了哑巴,低着头不敢辩言。这位可是御史台的王大人,出了名的油盐不进,眼里容不得沙子,连陛下都让他三分,百官更是对他退避三舍,若一个弄不好让他揪住辫子踩着尾巴,上来就是一顿叨叨,叨到百官耳朵嗡嗡的。这位王大人虽为文臣,却不似朝中文臣那般瞧不起武将,反而对武力多为推崇,认为军械武力为国之重,不应弃之不用,还多次上表劝谏雍帝,然而雍帝对这位言官老臣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烦不胜烦,总想着找个由头罢了他的官,让他返乡养老,别再出现在朝廷上了。党争最激烈时这位王大人也没有站队,景宁侯逼宫杀了雍帝,王大人是第一个站出来口诛笔伐的,却不知为何景宁侯没有对他动手。后来虞归晚在偏关屡建战功,逼得东辽割让二十城求和,百官中有出言嘲讽不屑一顾的,也有心情复杂不知作何反应的,唯有王大人高兴到直拍大腿,言虞归晚是天降福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