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将短笛放到嘴边吹响。笛声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刺耳,却能让发疯的禁军抱头在地上打滚惨叫。只是吹了几下她便撑不住。她到底不如主子那般有本事,能靠笛声轻易驾驭走兽飞禽和傀儡,她能让人短暂头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陈妇扶住虚脱的妙娘,咬牙杀出一条血路。突然有利箭破空朝她二人射来。“小心!”妙娘用力将陈妇撞开。噗!利箭却穿透她的肩膀,衣衫很快就被鲜血染红。若她没有撞开陈妇,此时心口中箭的就是陈妇了。“妙娘!”陈妇瞠目欲裂,翻身打个滚,捞过地上的弓对着利箭来的方向就射过去。弓箭手就在对面的房顶上,她被撞开时看见了!扑通!射伤妙娘的那个弓箭手没想到她动作如此之快,没闪开中了箭,当场掉下来没了命。陈妇不去管,扔了弓就抱住妙娘往石狮后面躲,撕下布条为她止血。妙娘挣扎着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死不了,先离开再说。”可哪有这般容易离开,禁军已经围上来了。她只能强撑着一边吹笛子,一边握剑砍人,几个回合下来已多处负伤。.呜——来自北地的苍凉号角声响彻云霄,千军万马披星戴月而来,黑甲衬得这夜色更加浓重。烈焰升腾的半空,成群的黑鹰嘶鸣,展开双翅俯冲抓向屠刀举起的禁军。矫健的狼群如风般奔腾。领头的那只毛色胜雪,体型也格外庞大,尖牙利嘴,瞳眸幽蓝,一跃而起就能扑倒袭击它的倭国杀手。将人当作猎物按在利爪之下,张开还残留着肉渣的嘴咬向脖子,尖牙扎进去再使劲甩头,很快就能将‘猎物’咬死。确定‘猎物’死透之后雪狼才松嘴,踩着尸体仰头对天长啸。“嗷呜!嗷呜——”狼群也发出回应的嚎叫,嗷呜声此起彼伏。血月当空,狼嚎不消。在偏关经历过数次战火的黑甲兵浑身煞气,手中的长矛锋利雪亮。逃到南门避祸的百姓纷纷让路,胆小的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仿佛只要自己抬头,黑甲兵手中的长矛就会将自己扎个对穿。杀他们的禁军算得了什么,这才是真正浴火奋战出来的强兵。染血,嗜杀,手上沾的还是东辽人的血,长矛的雪亮就是用东辽铁骑的鲜血磨出来的。而随风剌剌作响的‘虞’字旗更是狂霸威武,镶边为黑,旗面鲜红如血。虞归晚单手牵缰绳,长发束起,耳上只扣一对玛瑙饰。交领的箭袖衣衫颜色鲜亮,布上的花纹压得极好,一看便知是出自技艺非凡的秀娘之手。但袖子和衣领的图案又绣得十分精巧,瞧着却不像是外头秀娘的技法。腰带上配的锦囊等贴身之物也同样如此,细而不繁,精而不俗,非得是眼光品味都奇好的人才能做得这般。胯/下的战马毛色光滑水亮,宛如黑色的绸缎,鲜红的披风往后扬起盖到马尾。哒哒的马蹄声击在众人心头,让人久久回不了神。长眸冷面,生人勿近。原来这就是那位让东辽闻风丧胆的女将军。坊间关于她的传闻也颇多,百姓都以为她面如黑罗刹,体壮如猪,三大五粗,丑陋不堪,未曾想是这般出尘冷傲。随军而来的还有几辆马车。跟后头拉粮草辎重的马车不同,这几辆马车尤其华丽,就是车门关得严实,两边又有精兵守护,就连赶车的车夫也是一身的腱子肉。这样大的阵仗,谁还有胆子靠近马车去看里面坐的什么人。城民都往后退,也不出声,只是目送杀气腾腾的黑甲兵过去。唯有幸存下来的百官对马上的虞归晚嗤之以鼻,更有不屑和鄙夷,竟在此处大放厥词。“到底是乡野出身,未受礼教,行事做派才会如此粗鄙不堪。看看她带来的这些人,凶神恶煞,没有半点君子之风。这里头竟然还有女子,男女同营同帐像什么话!简直是有辱斯文,放浪形骸,让这样的人领兵打仗,传出去丢的也是我们大雍的脸面。想我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怎可由着这样穷兵黩武的人扰乱朝纲,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为主将的先例,虞归晚这个大将军是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正好趁她这次来盛都,让她将兵权交还给九王爷才是正理。”若是这样的言论在几天前说或许还有城民跟风议论几句,可眼下这样的情景,城民只知来救自己的是虞归晚。率先破开南门给了众人一条活路的也是她的人,赶去皇宫救火,甚至这些百官之所以能活着,也多亏了虞归晚的人。做人要讲良心,要懂得知恩图报,虞归晚救了他们,那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大多数城民也是一根筋,认准的事就很难改变。既认虞归晚是自己的恩人,那自然是要维护,容不得旁人诋毁。城民也不怕说话的这个官员,连着几人围过来将官员推搡在地,愤怒道:“放你的狗屁!你们这些狗官不顶用,让东辽破了关还不想着派兵增援,反倒要嫁公主过去和亲,虞将军打败了东辽你们又说出几大箩筐没用的废话来。你既饱读诗书,腹中有文墨有沟壑,那你且说说,不让虞将军领兵该让谁人领兵?也别怪我们这些粗人说话难听,九王镇守庶州,东辽却屡次来犯,盗匪还猖獗,兵权交还给他怕是连庶州都要拱手让给东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