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的刀可是一直都悬在众人头顶,并不会因为她不在营中就能遮掩过去。“叫我廖姑就好。”小将军这个称谓她还真不怎么习惯。杨县却坚持,“礼不可废。”他们这些军汉说粗野难管也是真,但他们若真对人服气,那也会死心塌地一根筋。廖姑是虞归晚的徒弟,军中上下谁人不知大将军待小将军如亲妹,自己又有本事,攻打边城那次可是晓勇得很,对底下人也够大方,他们这些人对小将军绝对服气。那些因她年纪小就轻看她的人就错了主意,若不尽早转过弯来,往后都别想在营中混出头。廖姑能跟驻守关外的这些将士打成一片,虞归晚乐见其成。再过几日她就要带幼儿回南柏舍,偏关的事就暂且交给廖姑,是钢铁还是废柴总得炼了才知道。廖姑不可能一辈子跟在她身边靠她护着,不独自经事就不会成长,多历练往后才能独当一面。搜出来的东西都让人抬走了,廖姑蹦到虞归晚跟前,仰起圆脸笑嘻嘻看着自己师父。虞归晚伸手将掌心放在她头顶,用力摁了摁,直将廖姑的脖子摁得往衣领里缩,整个人都矮了一截才松手。“以后偏关就由你来守,遇事不决可来信问我。”廖姑挺起小小的胸膛,眼神坚定道:“师父放心,我一定守好偏关。”师父曾对她说过,雏鹰长大后总要展翅高飞。留守偏关是她自请的,就算有朝一日马革裹尸也绝不后悔。看着昔日的小村姑长大成人,虞归晚也颇为感慨。“你记着,不可对敌人心慈手软,有背叛之心者一律斩杀,不得留,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可视为想活命的狡辩之词,这些人一旦从屠刀下挣脱,必会不顾一切反扑,到时你再后悔就晚了,可明白?”这是她在危险重重随时都会丧命的末世总结出来的经验。基地老学究就曾跟她说过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非常认同,也是这般教导廖姑,但小徒弟总还留着一丝恻隐之心,不够狠,当日在东辽大营会将赵祯救出就可见。慈不掌兵,若这次廖姑留守偏关的表现不能让她满意,就算是自己的徒弟,她也一样会重重责罚,再收回兵权,让人老老实实待在南柏舍。这次的分派对所有人都是一重考验,不仅廖姑,还有阎罗娘、程伯、佟汉、妙娘以及远在河渠的陈妇和蒙灰,甚至包括其他人。若表现突出,任务完成得漂亮,那今后他们必会再得重用,往上再走一层。廖姑握紧小拳头,她绝不会让师父失望!安排好关外的一切,虞归晚就带人回了偏关小镇。幼儿已提前将东西打点好,大物件是没法搬走的,且日后她们还会再来偏关,没必要将屋子都腾空。再者廖姑也要住,带些紧要的东西回去就成。.三月初,打着‘虞’字旗的黑甲兵翻过阎罗山出现在河渠境内。队伍中间夹着马车和驼队,叮叮当当响一路。沿途碰见赶路的百姓或商队也没有驱赶,还许这些人远远跟在后面。早接到黑鹰传信的陈妇带村民迎在县城门口。众人翘首以盼,脖子都快伸出去二里地了。南柏舍地方小,每日还都有商船停靠埠头,往来的买卖人极多,土地价格一涨再涨,村民想买地扩建宅院都难,哪里还容得下主子带回的三万兵马,没办法,只能跟蒙灰商量着先安排进卫所营。这大半年河渠的变化也大,原先只是北地一处不起眼的小城,常驻不过万民之数,如今翻了三倍不止,全是从其他地方迁居来的,还有往返于偏关做生意的商队,他们也乐于在河渠买院子买地,可是把曹知县乐得合不拢嘴。现在南柏舍和县城的那条山路已修得十分齐整,能容三辆马车并行,还设了岗哨,别说白日拦路抢劫没见着,就是夜里一个姑娘家都敢走。黑甲兵一出现,城门口就炸开了锅。“哎哟!瞧见了瞧见了!那就是咱们里正的兵马?真威风!”南柏舍的村民还是习惯叫里正。现在南柏舍的村民可是雄赳赳气昂昂,到哪里都神气,鼻孔朝天,别管哪里来的人都别想在他们跟前逞威风。尤其不知从哪里听了信就赶来投奔的亲戚,若是好的呢,给些米粮,给些银钱接济也可,若碰到那些不知好歹上门打秋风要这要那的,绝对拎起棍棒就打出去。“虞里正已经是大将军了,你们还叫里正呢!”县城的百姓用力将村民挤到一边。村民屁股一顶,立刻就把对方给怼到角落,还回头讥笑,“那也是我们里正,我们就爱这样叫,你们想叫还叫不着哩!来这凑什么热闹,拉什么近乎!”那人不服气了,撸袖子怒辩道:“我们怎么就不能叫?以后虞将军就管整个庶州府,河渠自然也归在里头,我们跟你们一样都归虞将军管。”“哟!那又如何,我们南柏舍可是祖籍!”“你可别扯了,虞将军根本不是你们南柏舍的,原是那年雪灾,又赶上东辽盗匪抢劫村子,虞将* 军碰巧路过救了村民,因大雪封路才不得已留在南柏舍,满庶州府谁人不知?你们还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说那是虞将军的祖籍,呸!不要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