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内喝酒吃肉的商旅全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瞧,忧心有之,幸灾乐祸亦有。而藏在这些人当中的杀手则悄无声息的靠近,借助盛麦酒的大酒桶遮掩就没让人发现,待距虞归晚几步的地方就如旋风搬抽刀刺来,刀尖泛着幽蓝的光,分明是淬着剧毒的。方才还醉醺醺起不得身的虞归晚立刻手撑桌面,纵身跃起避开迎面扑过来的杀手,右腿在半空抡一圈,直接一脚踢向对方的太阳穴。杀手反应也快,迅速抬手格挡。砰地一声,杀手被震退后几步,立马又握刀攻上来。虞归晚双脚稳踩地面,解开斗篷抛向杀手,接着反手抽出藏在下面的刺刀,一个健步奔向前,锋利的刺刀穿透斗篷蹭着杀手的颈侧划过去。事情就在瞬间发生,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护卫齐喊:“有刺客!”刚才还没正形的副将和千户已经跟另外三个杀手对上。廖姑追着一个老太婆满场跑,因为她认出来此人就是上回在河渠县掳走幼儿的那个东辽细作,将她和长姐绑进东辽大营后此人就不见了踪影,当日破营,她还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功夫不负有心人,今日自动送上门!“敢来刺杀我师父,行啊,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她甩出挂在腰间的马鞭,就只盯这一人。而阎罗娘那边是一对二还游刃有余。更多的杀手则冲虞归晚而去,五六个轮流攻她,手中的匕首都是带毒的,招招都照着她的命门去,却总是近不得她身。其中两人还受了伤,被她两刀扎在胸口,一刀削下半只耳朵。店内一片混乱,商人们全挤在角落。掌柜和伙计操起碗口粗的木棒把守在门口,防止任何人进出。“师父!快杀了这些东辽人!上回就是这些人掳走的长姐!”这种关头廖姑还不忘提醒。一听这话,虞归晚的面色就寒下来,以惊人的爆发力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杀手,半点不犹豫就用刺刀扎透对方的大动脉。就算杀手的匕首划伤了她也不在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剩下的几个杀手瞪大眼睛,看她就像在看怪物。第167章 廖姑单手撑住木制的栏杆从二楼纵身跳下, 像猫儿似的轻盈落地,未发出一丁点声响。“师父,那日在县城就是这个老太婆将长姐绑走的, 化成灰我都认得!”在邸店现身的杀手共有二十人,除方才与廖姑在二楼缠斗想趁乱逃跑的这个老妪,余下的十九个已全部被杀死,鲜血喷溅到桌上,浇热了已经冷掉的烧刀子。城内也开始戒严,守城的北境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漏网之鱼。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心怀鬼胎者更是坐立不安,连夜收拾珠宝细软想另辟蹊径出城, 都让等着争功领赏的士兵给逮住。五花大绑关进暗牢, 也不盘问是何人,先给一顿鞭子,抽得血葫芦似的了再泼一桶盐水,吊起来放到天亮再说。阎罗娘带人扒开杀手的衣服,果不其然, 这些人的后背都刺有一个雄鹰抓兔的图案。“这是东辽皇室豢养的杀手,铁证如山, 想赖都赖不掉了这回。”之前抓过不少细作, 可这些人身上并无明显标记能证明是受了东辽指使, 但今晚这些杀手可不一样。东辽狂妄, 皇室中人更是狂到没边, 恨不得所有东西都烙上自己的印子才好。所以会在他们抓的奴隶以及养的杀手身上用特制的药水刺图腾,向别人宣示主权, 以致于关外许多人都知道皇室杀手的背上会有一个雄鹰抓兔的标记。虞归晚对这个发现也只是点了下头,并无过多关注, 脚下用力狠狠踩住还想逃跑的老妪。老妪的脸像块饼贴在地面,双臂又被扭成麻花状,双腿更是怪状的扒拉开,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全身也就俩眼珠子还能动一动。三/棱/刺刀在掌心转了一圈,虞归晚弯腰细看被踩着的老妪,像是要将这张沟沟壑壑明显的脸记住,将来哪怕到了地狱也要第一时间认出,再将其生吞活刮一遍。“原来是你伤的她。”那是她两世以来唯一会捧在手心要疼着的人,无论去哪里都要放在心尖尖上的,即使是初见时也不曾伤她一分一毫。除了爱意,就是觉得幼儿斯文清雅,让人不忍心动粗,拿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吓唬她也都是玷污了她,她就该是闲坐在被青山绿水包围的庭院,品茶看书,挥毫对弈,不入红尘,不染血腥。可至亲被诬陷冤死,家族倾倒,一朝跌落云端,就注定了此生不得安宁。乱世生存,也是谁都不能独善其身。自己已经崭露头角,就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些贪婪成性的人不会放过她,势必要利用权势夺走她拼出来的一切,盐矿、商铺、金山……甚至她的狼群都有人在打主意。若她不够强,这一切她就都守不住,连她心爱的人都会跟着遭殃。在幼儿没有被掳走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将人护住,可那一次让她深刻意识到权力和人马是多么重要。所以她才决心改变,她要强悍到所有人都不敢觊觎自己的东西,更不敢伤害她身边的人。老妪的匕首同样划伤过虞归晚的手臂,破开的口子还留在衣袖上,可那上面一滴血都没有,她也没有中毒倒地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