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有自己的捕猎守则,它们也更擅长团队合作,所以若非必要,虞归晚也不会轻易打破它们这套守则,她只需要将它们变得更加凶狠好斗。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从斗篷伸出来,摊开的掌心满是拉弓握刀留下的厚茧,杂乱无章的掌纹似是预兆手掌的主人命途多舛,难得善终。“笛子。”秋风裹挟着她低沉冷漠的嗓音卷入所有人的耳朵。那支银色的短笛她交给妙娘许久,如今要回是为了能更好驾驭这些飞禽走兽为自己所用,短笛在她这个主人手中所发出的威力才是真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呼——完整的曲调迎风疾驰,似有数千条无形的线牵扯着活物的筋脉,催化体内野兽的狂暴基因,双眼充血般血红,理智全无,脑子里仅剩一个声音:杀。护卫队早有准备,两团棉絮堵住耳朵,眼看着群兽冲下山扑向路中的东辽兵。“嗷呜!”“吼!”狼群、虎豹、黑熊、猛禽,数量比之前五百东辽精锐从后山偷袭还多好几倍。即使刘缕早有准备,也震惊虞归晚这样诡异的驭兽手段,难怪三王子要他尽可能生擒此人,这样的奇才就该为东辽效力才是!战圈之中,人兽厮杀,画面血腥。东辽兵号称是草原上最强悍的勇士,他们也同草原狼和棕熊搏斗过,遂并不是很惧怕扑过来的猛兽,反而吆喝着举刀砍下。力不敌的野狼倒地哀嚎,抽搐着断了气,它的同伴紧接着也倒下,并且越来越多。留守南柏舍的护卫队不足五千人,就算加上大群的走兽和飞禽也敌不过刘缕的七万铁骑,即使炸死了不少也还剩下好几万,眼看着就要攻到村门,围墙后的村民紧张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倒地的奴隶、士兵和走兽越来越多,尸体堆积如山,大地浸血。陈妇她们不停射出竹箭,但箭矢总会射完,到时她们又该如何抵挡东辽铁骑的马蹄。“虞姑娘,撤吧,”陈妇抽出挎在腰间的大刀,“我们来断后,你带村民从后山走,那边山高林密,道路险峻,刘缕不敢追的。”今日这场对比悬殊的恶战,陈妇等人就没想过活,她们可以死,但虞归晚不行。短笛在虞归晚手中拨转着,闪出一道银光。斗篷的帽兜宽大,遮住她大半张脸,只看得见尖细的下巴和苍白的唇,那是极其不正常的白,像是要跟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她没有下令撤退,而是平静道:“所有人即刻返回村子,守好门,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让人探头往外看。”陈妇不疑有他,“是!”其他人跟着陆续后退,从始至终刘缕都没有看到一个南柏舍的人,只有数不尽的竹箭和火/药,他的铁骑伤亡不小,没伤的也灰头土脸在跟野兽厮杀。刘缕捂住受伤未愈的胳膊,想到自己误信从偏关抓来的那一老一少的医术,他就怒火中烧,那两人分明是虞归晚放出来的细作!专为探听军情来的!若不然虞归晚也不会这么早设防!“给我杀!一个都别放过!进村抢粮!杀!”他杀掉一头扑上来的灰狼,抹掉脸上的血,愤怒吼叫。呼!呼——短笛陡然变调,比原先还刺耳诡异。几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奴隶突地睁大眼睛,瞳孔倒映出原本已死透的尸体扭动僵硬的四肢慢慢站起来。哪怕缺胳膊少腿了也还是一瘸一拐以非常诡异别扭的步伐朝前走,随后抓住活着的东辽兵,张开血迹未干的嘴咬住对方的脖子。“啊啊啊!”这几声惨叫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站起来的‘尸体’越来越多,除了人之外,还有野兽,它们变得更加没有理智,双眼赤红,力大无穷,任由弯刀砍在身上都不死,但喷溅出来的血却是腥臭的黑色。看见这一幕的奴隶大气不敢出,捂住嘴惊恐的看着东辽兵没他们自己人反杀,再被‘奴隶’和野兽撕碎,嗬哧嗬哧啃骨肉的咀嚼声让人头皮发麻,而这些被咬过、啃过的人在倒地咽气后没多久也会站起来,如行尸走肉般往前,再找活人下嘴。有几个经过奴隶身边,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凑近闻了闻,从口鼻喷出的气伴随着难言的恶臭,沉重压抑的喘息让奴隶下意识闭眼,抖如筛糠,以为自己也难逃一劫会被这些活死人啃噬,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再睁眼就只能看见活死人队伍从自己跟前步履蹒跚走过,拖沓的脚步声更似催命符,全贴在那些东辽兵身上。胆子稍微大些的奴隶拽了拽身边胆小的,颤声道:“趁、趁此机会,我们赶、赶快逃、逃啊……”奴隶们连滚带爬往路边的丛林跑去,根本不敢回头看。刘缕控制住发狂的战马,再回头看队伍后边才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还未等他做出判断,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胆的士兵就惨叫呼救着逃命,让刚刚稳定好的战阵再次冲坏,尾部的铁骑溃不成军,慌乱奔逃,似是有什么可怕东西在追赶他们。活死人一点点出现在刘缕的视野,他的瞳孔越来越大,恐惧难以控制的攀爬上心头。亲兵也同样看到了,怕到险些连刀都握不稳,“大、大帅……”那是什么!自己看见了什么!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重新再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