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娘和佟汉则扮作夫妻在外干苦活,准备着随时接应程伯祖孙俩。路过羊圈,又听得那边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妙娘攥紧小药箱的带子,低骂道:“这些畜生,日后必不得好死!”程伯揣着手,低眉顺眼垂头往前走,回头小声告诫:“要学会忍耐,可别千万别冲动,咱们现在没多少人,援军也没影儿,能守到今日还是虞姑娘谋划得当的结果,你可不能为逞一时之气就坏了虞姑娘的计划,若是县城失守,南柏舍也将不保。”“我晓得轻重,爷爷。”妙娘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这次的任务还是她主动请缨才得来的。原先虞姑娘也不同意,想让她留在南柏舍保护幼儿,可她想着虞姑娘都在那,自己留下也多余,不如出来帮忙。祖孙俩回到暂住的帐篷,程伯将帐帘掀开一条缝小心查看外面的情况。确定四周没人了才回身道:“虞姑娘让咱们探东辽大营的虚实,这几日也探得差不多了,待后半夜营地的巡逻松垮些了我就召黑鹰下来传信,就是可惜主帐那边咱们靠近不得,没法证实九王是否真被东辽擒获了。”这是虞归晚的猜测,因为她先前放飞黑鹰到府城的九王府探过,从黑鹰的反应来看赵崇似乎并不在王府,且北境军的大营也是一副萧条死气的氛围,尤其统帅的主帐,探不到赵崇的气息。“爷爷,此事不是眼下最急的,方才我听到刘缕跟部下商议要再往河渠派兵,人数比上次还多,他定是知道了固守河渠的北境军不过万人之数,想要强攻,咱们要尽快将消息传回南柏舍让虞姑娘知道,好早做准备。”不仅如此,刘缕提到的另一件事也让妙娘很担心。前两年南柏舍来了两股东辽盗匪,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东辽的贵族勇士,是奉东辽三王子的命令对大雍北地的村庄烧杀抢掠制造混乱的。其他几支队伍都在完成任务后顺利返回了,唯独少了三王子母家的铁卷部和勒布部,据细作传回的消息说铁卷和勒布都是在河渠县南柏舍庄没了消息的。如今南柏舍名声在外,村庄富饶,村民的秋粮囤满仓,刘缕已计划改变原先的进攻路线,暂且不打县城,改攻南柏舍,先将秋粮抢了再说。此次东辽大军南下,就是为了大雍的秋粮,若不然也不必等到秋收,早前被赵崇击败时就反咬回去了。若是让他们知道铁卷和勒布都是死在虞归晚手中,情况更不妙。不仅刘缕的铁骑会踏攻南柏舍,盘踞在偏关小镇的东辽大军也会挺进。可听说那个东辽三王子极其护短,且手段阴毒狠辣,不是个善茬儿。程伯祖孙俩伪装得当,刘缕并没有对两人怀疑,也是因他自身狂妄自大的缘故,认为大雍人都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的能力,所以才不避讳在治伤时同部下商议进军事宜,让祖孙俩听了去。事不宜迟,程伯当夜就寻着机会召来黑鹰,将消息传回南柏舍。.南柏舍,虞宅。“什么?!你怀疑九王爷被东辽抓了?!”幼儿被这个消息惊得直接从被窝坐起来,衣衫滑下肩头也顾不上,露出方才被虞归晚咬出的牙印,衬在雪白的肌肤上更加显眼,她自己却未察觉,只瞪圆明眸急着等虞归晚一个回答。虞归晚单手枕在脑后,架起一条腿来回晃着,不慌不忙道:“之前是怀疑,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赵崇不在府城,也不在军营,失踪了,若是他自己设计如此,他的心腹应不会那么颓败,还秘密往偏关派人,只可惜都被东辽给截杀了,所以我猜赵崇应该是在东辽大营做客,从程伯传回的消息也可分析得出,只待确认,不过我想也不用这般麻烦了。”分明是被擒,生生让她说成做客。幼儿松开攥被面的手,丧气道:“统帅被擒,势必会动摇军心,麒麟城那边又是这样的情势,朝臣自顾不暇,谁还能记得庶州正遭受战火,若是让赵斥和景宁侯知道九王爷出了事,只怕……”幼儿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说不定这件事还有那位景宁侯的手笔。”照如今这个情况,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幼儿怎么也想不通,景宁侯这么做到底是为何,难道为了能让赵斥坐上九五之位,竟要和东辽勾结,致国土沦陷,百姓饱受战火之苦,如此丧心病狂,即使坐上了那个位子,又能让几个人臣服?又殊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东辽那般豺狼虎豹的畜生,到手的东西岂有归还的,到那时少不得又是一番恶斗,何苦哉?幼儿缓缓躺下身,往虞归晚怀里钻,手臂圈住腰,叹道:“那日你陡然问起我家获罪之事,可是私底下查到了什么,跟景宁侯有关?所以才有此一问。”她知道虞归晚另有渠道打探得到消息,只是冒险,也要花大价钱才行,所以之前没过问。“倒也不是查到的,也是从黑市探听来的一个坊间传闻,年代久远了,未必是真。”虞归晚换了个姿势,好让幼儿抱得更舒服些。“黑市?”“嗯,就是阎罗娘贩私盐的那条渠道,也能探消息,有钱就行,五花八门的,当话本故事听也不错。”幼儿枕在她怀里,心安了不少,“是什么?”其实这件事虞归晚知道的也很偶然,想了想便道:“听说景宁侯之前还有个姐姐,幼时与家人失散,数年后才在东辽被找到,回家没多久就病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