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下马,虞归晚提着两只狍子丢到后厨,其他猎物她没要,让跟去的村民分了。掀开正屋的棉门帘,虞归晚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回来了?”幼儿替她解下披风。冰凉的马鞭挑起幼儿的下巴,细看她的脸色,“药吃了么?”她让人去府城请到了高明的大夫,照着新开的药方吃了几日,夜里幼儿的咳嗽缓了好些。幼儿抬手移开马鞭,“冷。一走就是大半天,你这猎是打尽兴了?”“猎了两头傻狍子,晚上炖狍子肉吃。”她走到炭炉边烤暖双手,花儿太娇,是该仔细些养护,暖了手再亲热。屋里烧了地龙,其实不冷,只是幼儿畏寒,这几日都没怎么出屋子。“你到底药吃了没?”她摸着幼儿身上那件夹袄直皱眉,畏寒还穿这么少。“那药都是我盯着姑娘吃的,一次都不曾落下,主子就放心吧。”是坐在脚踏上夹榛子的小金方帮腔。幼儿从炉子上的茶壶倒出一碗驱寒茶递过去,“就是为你四处寻大夫的这份心,我也会好好吃药。喝些驱寒茶,去去身上的寒气,你身子再好也经不住冰天雪地的冻,若病了,可也是要吃苦死人的药。”驱寒茶并不好喝,一股子难言的怪味,虞归晚却能面不改色仰头喝干净,一抹嘴,道:“我喝过比汤药还苦百倍的东西,也没觉得怎么。”她那一身的旧伤,想也知道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幼儿不多问,可见了也难免心疼,怎么就落下这么多伤,流血时该多疼,怎么撑过去的啊。时辰还早,干坐着也无趣,幼儿便取出日前她从府城带回来的料子,选出两匹颜色素雅的裁来做新衣裳。暮色染上来后,雪下的愈发大。两个婆子穿着厚实的棉袄,头戴护耳皮毛暖帽,正在清理院中的积雪,已经没过膝盖了,不清出去连路都走不了。廖姑不知从哪疯玩回来,一刻不停,和小金方还有喜鹊在院* 中打雪仗。虞归晚站在廊下看热闹,冷不丁一团雪球冲她门面飞来,她侧头轻松避开,也起了玩心,四下瞧瞧,发现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那团雪完全是三个玩疯的小姑娘打偏,她要是没避开就是无妄之灾了。她蹲在廊柱后面,挖来大块的雪,捏成一大一小两个圆球,叠了个缩小版的雪人。瞅着好像少了些什么,她掏出两颗榛子塞上去当雪人的眼睛,寻来一枝歪歪扭扭的红梅枝丫当手臂,又东拼西凑了嘴巴和鼻子。看着已经完工的雪人,她抿唇,真丑。晚饭都做好了也不见人,幼儿出来寻,“吃饭了,你在这做什么?”警惕性降低没发现她的虞归晚迅速站起身,将丑兮兮的雪人一脚踹倒,装作无事发生,拽上想一看究竟的幼儿回屋。幼儿扭头,只看见歪倒的雪球。狍子肉用大料炖的软烂,虞归晚自己就吃了两盘,又用汤汁拌面。家里常做面食,扯面,拉面,面疙瘩,饺子包子馒头花卷蒸饼烙饼轮换着来,也做粟米饭,白米饭,她不挑,都爱吃,有酒就更好了。想什么就有什么,余姐从后厨抱出来一坛拐枣酒,这是她自己酿的,拐枣是山上的野果,味甜,泡酒也是甜的,不如高粱酒辣,也聊胜于无。廖姑人小鬼大,也尝了尝,咂咂嘴,道:“师傅,明儿咱们去县城买几坛子高粱酒,有好肉怎能没有好酒啊。”幼儿还在吃药,喝不得酒,果酒也一样。见虞归晚连喝几盅都不停,从旁劝了劝,让她少喝些,当心晚上睡觉烧心。“甜的。”意思就是喝再多她也不可能醉,末世基地有一种辛辣的酒,辣到烧喉,也醉不倒她。幼儿抢过酒盅,“那也不许喝了。”桌上的人都看她俩,总觉得她们最近有些不同寻常,许是同睡一床久了,渐渐就亲密随意起来。虞归晚不是酒鬼,酒盅既离手,她也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拿起筷子夹菜,视线往幼儿这边斜,轻轻哼了一声。不喝就不喝,她明天带徒弟去县城买高粱酒,囤上个几十坛,从冬喝到春。虞归晚终究是低估了拐枣酒,她不知道余姐就是拿酿好的高粱酒泡的,有些后劲,她虽没醉,身上也热的难受。沐浴出来她就将衣领敞开,幼儿新为她做的粉色肚兜怎么看都刺眼,买回来的料子什么颜色都有,偏偏就拿粉色给她做,她说想要黑色或者靛青,幼儿说不行。“给你做了就穿上,嫌我做的不好,那你别穿。”虞归晚的贴身小衣一直都是她做,比旁的都费心,这人只比她大四岁,偏爱穿老气横秋的衣裳,这哪成,谁家姑娘的肚兜不是水嫩鲜亮的料子。虞归晚倒是想不穿,可又不成,用裹胸布又闷的难受,她从末世过来就一身衣服,总不能天天都穿,不换洗岂不要臭了。在末世基地时她就提出过疑问,为何女子的身体构造如此不合理,文明时代没有陨落之前是这样也就罢了,末世连植物都在进化,人类却还在原地踏步,当真是让她恼火。没看见幼儿在屋里,她也没多想,以为幼儿是去厢房找杜氏说话。地龙烧的旺,她热的更厉害,两颊都发烫。跑到暖炕上推开窗户,冷风灌进来吹散了恼人的热意她才觉得舒服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