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全是稀稀拉拉的牧草,一点遮挡都没有,难怪风这么大。虞归晚一把拽住双脚快要离地的小徒弟,顶着寒风说道:“让你留在客栈又不愿意。”廖姑将自己裹成一个圆圆的球,脑袋扣个老虎帽,她拽着师傅的手臂,倔强道:“师傅去哪我就去哪。”“关外危险。”小徒弟跟自己跑了这一路,难为她还能坚持。“我又不怕。”“跟紧我,丢了我可不找。”虞归晚恐吓道。廖姑瘪嘴,师傅很嘴硬心软,才不会把她丢下。路上碰见几队骑马经过的东辽人,凶恶的面相和贪婪的目光让商队很紧张,不过关外是喀木六族的地盘,他们很依赖关内的粮食和盐,所以不会让东辽人明目张胆打劫过往商队,却也不保证行至偏僻无人处会被‘盗匪’劫货。一同出关的有好几队人,大家都挤在一处走,这样能安全些。等到了牧民居住的毛毡帐篷群外,就有族长出来跟商队的领头谈价格,关外的交易多数用黄金、宝石、猛犸象牙等。五大车粮食能换两箱黄金,一箱宝石和一副象牙,绝对的暴利,这些东西带回关内再转卖去南边又大赚,尤其宝石和象牙,很受贵族世家的喜爱。虞归晚趁人不备让程伯去跟牧民打听盐价,程伯是个语言通,东辽话和关外话都会说,他凑到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牧民身边闲聊,提到盐价,牧民就满面愁苦,之前他们还能用黄金换得起盐,现在不行了。普通牧民都能用黄金换盐,程伯暗叹这帮睡帐篷的有钱,又装惊讶问道:“啊?为什么啊,盐价涨了?”“早涨了,族长说关内商队很少来了,换不到足够的盐,以前十两黄金就能换一斤盐,现在二十两都换不到。”“路上不太平,常有山匪劫道,我们出关也不容易,怕死啊。”“都是那些该死的东辽人!”牧民愤愤不平。程伯撩了撩眼皮,佯装害怕道:“哎哟,小声些,让人听到可怎么好。”牧民重重地冷哼一声:“东辽人抢了我们两座金矿,族长还要跟他们做生意,就应该杀过去把金矿抢回来才对!”喀木六族之所以富有是因为草原深处有金矿,族人天生会寻矿,且能让生活在金矿附近的毒蝎听话,主动攻击敌人,据说当初东辽抢那两座矿山折损了不少人。程伯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虞归晚,他隐约猜到虞姑娘想干什么,识趣不追问,并对其他人守口如瓶。关外不宜多待,钱大低价从牧民手上收了批羊毛和牛皮便带人匆匆往回赶。先前一同出关的商队不知去哪了,只有钱家的人赶着车马咯吱咯吱走在路上,寒风刮着枯草,路两边很是萧条。草丛里细微的声响让虞归晚眼神一凛,毫不犹豫抽出弓箭,先一步将对方射穿。有反应过来的家丁喊道:“不好!劫财的来了!快抄家伙!”埋伏在两边的劫匪冲出来跟家丁对打,刀剑相拼,叮叮当当,钱大和几箱黄金宝石被护在中间那辆马车上,有程伯和廖姑,一般的劫匪很难靠近。虞归晚将刺刀翻转一圈,夹紧马肚冲过去,一只手抓住马鞍,侧身一刀划开那人的咽喉,再借力起身踩着对方的脑袋跳到另一人背后,割喉放血,一气呵成。劫匪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渗出的鲜血染红一小片土地,湿答答,黏糊糊,她踏着血迹飞速解决掉下一个,这些人做了伪装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分明就是先才遇到的东辽人。十八个劫匪,虞归晚自己解决了十二个,一帮家丁合伙砍六个,满地都是尸体,血迹触目惊心。“别愣着,这里不安全,赶快走。”虞归晚拔出刺刀,快速上马催促众人离开。钱大擦擦脑门上冒出的冷汗,软着手脚爬上车,进了关口还心有余悸,这一路就遭了两回,还不知道回去时是个什么光景。.平安回到客栈,一群人凑堆说在关外遇劫匪的事。“着实是凶险,若没有虞师傅,我等怕对付不了他们,看身形多半是东辽人,这些狗崽种,呸!”“唉,没人受伤吧?”“那倒没有,虞师傅厉害着呢,一刀一个,看不出来那柄小小的刀竟如此锋利,也不知道是哪个刀铺做的。”“说不定是祖传,你可别瞎打听。”“行了你们,都别说了,吃饱饭早点歇着去,明天还要赶回去。”今晚歇在客栈,虞归晚单独一间房,廖姑年纪小,又是个女娃,就跟她睡。晚饭是一起在客栈大堂吃的,整盆炖烂的羊肉和羊汤泡馍,钱大说偏关的羊肉不算贵,这顿是犒劳大家辛苦一路。“虞师傅,客套话我就不说了,”钱大跟掌柜要了一壶酒,“这一路要没有你,我们这帮人连阎罗山都过不了,我钱大敬你一杯,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快开口,我定义不容辞!”虞归晚举杯碰了碰,一饮而尽。第008章 次日,钱大钱二在镇上又收了不少羊毛毯,将九辆大车都装满,空一辆给家丁捎自己的东西。虞归晚买的香料、奶黄油、酸油糖、黄油炒米等物也装上车,这些都是河渠县没有的,带回去转卖或送人都使得,现在天还冷,不怕坏。备好路上吃的干粮和热水,众人启程回河渠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