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山里有野兽出没,一般大家不会轻易上山,除非必要的时候,就比如现在。自从去了大城市之后,叶笙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工作,一坐就是坐一天,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健壮的,她就走了那么一点路,就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咬着牙跟着其他人。不知是不是白日里,山里野兽们都躲了起来,这一路大家走的都很安全。上了山头时,太阳已到了正午,众人停了下来,找个地方休息,吃着身上带的干粮。等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往后山走去。等到了后山,一眼望去便有许多坟包,上面竖着墓碑,均用木板所绘。这会儿太阳要下山了,怕在耽搁下去会误了时辰,叶大壮招呼村里的壮士们开始挖坟。挖的那处坟包有些倒塌,墓碑上的字,经过风吹雨打,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但依稀还能看清上面几个重要的字。“江心晚。”唐璟念叨着墓碑上能看清的三个大字,在她念叨完,林间刮起了一阵风,风太过邪乎,挖坟的壮年们都打了个颤。叶大壮沉了沉脸,说:“无事,继续挖。”坟越挖越大,越挖越深,终于在一铲子下去时,‘咚’的一声,挖到棺材了。看到棺材了,众人挖的速度也就越快了。唐璟立在一旁,从刚刚开始,就看到那坟坑里冒出一缕红烟。当棺材全部挖出时,那红烟越来越盛。她看了看其他人的发现,看他们并无二样,看样看不到这红烟。“撬棺。”叶大壮看了看夜色,一声令下,壮汉们便拿着家伙撬棺材钉,打开棺材。一个浓烈的尸臭味飘了出来,众人快速用袖子捂着口鼻。待那味道散了之后,这才看向棺材里的人。五十年过去了,棺材里的人依旧保持着刚死时的摸样。确定棺材里的人就是江员外的女儿之后,大家再次合上棺材,往山上走去。等众人抬着棺材进入村里时,已经月上中天*。先把尸体太去了义庄,由那里等候多时的神婆为棺材里的江心晚化妆换喜裳,最后蒙上盖头,若不细看,当真和要出嫁的女子一般无二。因当年江员外疼爱女儿,找了一位道士做了法,所以江心晚肉身不腐。一座小轿子,晃晃悠悠的抬着新娘进了村,往村西头的叶笙家抬去。村子里的人都来到了叶笙家,这会儿正静默地忙碌着饭菜,院子里灯笼高挂,摆上几座,等新娘来时,早就准备好的鞭炮响了起来。唐璟从义庄,一直跟着轿子来到家,她以前在村子里时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独来独往。而今出去几年,回来依旧如此,村里人也都习惯了,甚至觉得她这样老实本分甚好。轿子到了屋门前,唐璟踢了下轿子,撩开门帘,把新娘从轿子里背出来。尸体冰冷,冷的唐璟头皮发麻,脸色苍白,那死去多年的人,这会儿头搭在她肩头,仿佛在喘息一般,但细细听去,又仿佛是自己的错觉。背着新娘进了屋,放在堂屋里。正堂之上,坐着叶笙妈,和江员外的排位。神婆开始主持婚礼,“一拜天地。”新娘有两位婶子搀扶着,随着唐璟一起拜天地。僵硬的身子,让人看了心里着实发怵。但这里的村民却早已习惯,在这里生活多年的他们,总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只是那些小孩儿还不曾见过,难得有些害怕的躲在爹娘身后,紧紧抓着爹娘的裤腿,偷偷往堂屋中央看。“二拜高堂。”唐璟转身,两位婶子也抓着新娘转过身。“夫妻对拜。”转身,和新娘正对着。在弯下腰时,唐璟听到了新娘盖头下传来女子的笑声,而她昨晚回来路上时听到的一模一样。她神情一动,想要看过去时,那笑声又消失了。“送入洞房。”神婆高声道。新娘在新房,唐璟和村里人在屋外敬酒。此次的婚礼仿佛像是一场默剧,没有人说话,让人远远看去,都能惊出一层冷汗来。喝完酒,村里人都散了,唐璟也该进洞房了。只要一想到卧室里有一具尸体,唐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神婆看向她,“今日和新娘共睡一晚,明日火化。”因为唐璟要去城里,带着尸体必然不方便,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新娘的骨灰和牌位带着。唐璟没有发表任何话,只是点了下头。在村里的人,没有谁不敬畏神婆。送走神婆后,叶笙妈也回了房间。最后大堂里只剩下唐璟一人,她看了看自己的卧室,最后也走了进去。房门关上时,唐璟和床上的新娘对立,一个站,一个坐。“系统,这位新娘是师婉清前辈吗?”唐璟问。【系统:是。】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唐璟笑了,只要这人是师前辈,那就不怕了。但她没有特殊的癖好,但为了习俗,也不得不把新娘子挪到床里,而她睡在床外。唐璟这人胆子一惯很大,身边睡个尸体也不怕,最主要的是她还经历过比这更恐怖的,尤其末世世界,变成丧尸的学姐,甚至比这尸体还可怕,毕竟那会攻击人。夜里,房间里有一道影子晃来晃去,最后来到床边,弯腰靠近睡梦中的人。翌日,唐璟是被外面的公鸡鸣叫声所吵醒,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神,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才知道这是自己乡下房间。她起身看向身边的尸体,一夜过去没什么变化,但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今日要带着尸体去火化,村里人又来了。唐璟背着尸体出去,向东头村口走去,那里早已经准备好焚尸的道具。把尸体放在用树枝搭起的床上,村里的人围在四周。这次老村长走了出来,手里持着火把,点燃了树枝床,因为浇上了酒,火很快燃起。看着火中渐渐被燃烧的尸体,唐璟抿了抿唇。叶笙妈抓住了她的手。最后尸体烧完,被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罐子里交给了唐璟,“小笙,好好收好,每天记得供奉,只有供奉好了,江姑娘才会庇佑你。”唐璟想到了原著里,江心晚之所以那么轻易的就被妖怪一次又一次的吃掉鬼魂,就是因为原主叶笙没有供奉,让成为鬼魂的江心晚,鬼力才慢慢削弱,二来,那妖怪就是叶笙召回来的,两者相冲,更是冲撞了江心晚。所以叶笙最后有那样的下场,也是因为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妖怪——沈瑜的原因。一场冥婚就这样结束了,唐璟捧着她娘子的骨灰回了家,神婆拿出了事先刻好的牌位给她,让她一并带去,记得每日用血供奉,不多,只一滴就行。唐璟谨记的点了点头。当晚,唐璟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睡觉,就看到床边立着一道红色的身影,她抬头看过去,入眼的便是一张侨容的脸庞,此刻这位主人正双手环臂,鼓着嘴很是嫌弃的看着她。唐璟坐起身,微微愣神,“你?”“你就是我相公?”女子上下打量她,尤其看到她戴着黑色的方框眼镜,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配不上自己。唐璟知道这人是谁,“江姑娘。”江心晚拖着嗓音懒懒的“嗯”,用斜睨的眼神看她,嫌弃之意藏也藏不住。唐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双手老实地放在被子上,抓紧,小声说:“江姑娘要睡觉吗?”“不想睡。”江心晚被困在那又窄又黑的棺材里好多年了,终于可以重见天日,自由自在,她又怎么可能不高兴,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但村里的摸样,和她在世时并无二样,她觉得无趣急了,跳上放在床尾的红木箱子上,轻轻摇晃着双腿,双手撑在身后,问她:“我听那神婆婆说,你现在在城里打……做工?”打工两字实在不够熟练,便用自己熟练的字来代替。“是。”“那里怎么样,不会也和村里一样吧。”江心晚蹙眉,“我都死这么多年了,这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也太落后了。”“很繁华,夜里路上都亮着灯。”“夜晚都亮着灯?那得浪费多少蜡烛或者灯油啊。”江心晚很是不解道。“不用这些,用电。”“电?”江心晚好奇地歪着头,实在不懂那是何物。唐璟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江心晚这会儿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道:“你服侍我睡觉。”唐璟坐着没动,不是不听指示,而是不知道要如何服侍。“给我宽衣解带。”江心晚跳下木箱,站在床边,伸开手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