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到?祁孟的电话, 沈屹骁刚走出办公室。
“什么事?”
“你还在公司吗?”
听出他语气又?急又?慌,沈屹骁不禁皱眉 :“有点事要出去,怎么了?”
祁孟顿时松了口?气:“那你赶紧去。”
沈屹骁听得一头雾水, 双脚不由得停在了原地:“什么意思?”
祁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夜总监, 就是你那个前女友, 马上就去找你了。”
沈屹骁眼皮一跳, 大脑下?意识给出了反应:“你跟她说我和公司的关系了?”
虽说自己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但祁孟还是尽可能地把自己摘出来。
“哪是我说的,是她自己猜出来的,她刚刚在电话里问我那个玻璃碎片的事,这事你压根就没跟我说过,我就想着蒙混过去, 结果她让我问你,这意思你还听不出来吗?”
沈屹骁眉心渐锁, 刚刚一闪而过的慌乱后,他很快就平静下?来:“就凭这点猜测, 她就要来找我对质?”
祁孟没想到?都这个节骨眼了,他思维还这么缜密。
“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急, ”不想引火烧身,祁孟试索性把话题往他身上引:“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
可惜沈屹骁丝毫没有被他分散注意力。
“祁孟, ”他语速不疾不徐,但音色明显沉了几分:“你别跟我玩避重就轻这一套。”
祁孟没见?过沈屹骁发火,但他这人,就是有种不怒自威的本?事。
“...我,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心一虚, 祁孟声音都不由自主低下?来:“真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把你的「不是故意」从头到?尾再说一遍。”
祁孟哪还敢再有半点隐瞒,将刚刚和夜浓的两次通话内容尽他所能还原了一遍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
把祁孟笑得后背窜出一阵阵的凉气。
祁孟下?意识吞咽了一口?:“所、所以,你要不要躲一躲?”
“躲?”沈屹骁双脚一转,不仅不往外?走,反而回?了办公室:“为什么要躲?”
祁孟不知他是故作镇定还是有了别的打算,但是听他的语气......
祁孟问:“你该不会是想...等她去找你吧?”
沈屹骁已经?将刚穿上的西装外?套重新?脱了下?来,扔到?了沙发里。
“不然呢?”说完,他就断了通话,随即,他又?拨给了关昇。
“沈总。”
“跟前台说一声,等下?如果有一位叫夜浓的女士来找我,跟我说一声。”
之后,沈屹骁就去了临窗茶室。
烧水、洗杯、冲泡,眼看?面?前第二杯茶都凉了,还是不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
沈屹骁眉心渐拢,扭头看?向墙上的时间,距离祁孟那通电话已经?过去四十分钟,但是从榕港大厦开车过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难道说她改变主意,又?不来了?
期待与?惴惴不安交杂的内心,此刻又?被失落填满。
沈屹骁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直接将电话拨给了一楼前台。
“沈总。”
“还没有人找我?”
“回?沈总,暂时还没有。”
沈屹骁又?转身走到?窗边。
暮色渐沉,路上车辆与?行人穿梭。
俯瞰,霓虹如丝带,蜿蜒曲折。然而,所有的繁华喧嚣都被隔音效果甚好的玻璃阻隔而深陷一片寂静。
而此时,正对这座全玻璃结构,宛如一块矗立的水晶办公大楼对面?。
行人如织的斑马线前,夜浓却如同?静止的雕像一般。
她安静地站在那儿,安静地看?着对面?那座高?耸入云的,她只走近却从未踏进过一步的办公大楼。
盘落的夕阳那么温柔,映着那座傲挺的楼身,衬得它如梦幻般遥不可及。
不知又?等了几个红灯变绿、绿灯变红,直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碰了碰她手臂。
“小姑娘,再不走就红灯了。”
夜浓虽然久久凝望对面?,但并没有失神,转过头来,朝老奶奶弯唇笑了笑,很随口?地捻了个借口?:“奶奶,您先走吧,我在等人。”
她的确在等人,等着向对面?那栋楼里的某人要一个答案。
对面?的红灯又?亮了,漫长的99秒开始倒数,夜浓也不禁在心里开始倒数着......
平时眨眼而过的一两分钟,在此时,却显得尤为漫长。
绿灯亮了,通行的时间远不及红灯来得长。
就好像她用尽全力为自己搭建的堡垒,崩塌不过短瞬。
但是有过一次经?验,再修建筑起,应该远比第一次要省事又?省力。
久久停在原地的双脚,在又?一个绿灯亮起的时候,终于毫不迟疑地迈了出去。
穿过马路,踩上台阶,步行过数百米的楼前广场,夜浓走进高?大的门厅。
“你好,请问沈屹骁沈总在吗?”
“请问您贵姓?”前台礼貌询问。
“夜浓。”
闻言,前台朝她礼貌微笑:“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