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周四, 距离上?周五报给雾色的方案已经过去三个工作日。
夜浓把刘蕴叫到了办公室:“雾色那边,你联系了吗?”
刘蕴说:“周二?联系过一次,但是祁总说, 他那边还要再讨论一下。”
夜浓点了点头:“张秘书的电话你不是有吗, 下午先从他那边问问情况。”
“好的。”
结果刘蕴出去没半个小时?就回?来汇报:“祁总说方案还是要重做。”
“还要重做?”夜浓皱眉:“有没有说具体哪里不行?”
刘蕴索性将祁孟在?电话里说的原话复述给她听:“不是说让你们推翻重做吗, 怎么?立意还是以前的。”
连立意都要推翻。
按理说, 用?「拨开云雾见天明」作为「释怀」的立意, 本该挑不出错的。
难道是对方觉得过于直白??
同样的问题,在?一个小时?前,祁孟也这么?问沈屹骁。
“你当初确定这个名字的时?候,想表达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沈屹骁语波淡淡:“你也说了是当初。”
知道他挑剔,但不知道他这么?善变, 祁孟无奈皱眉:“难不成你想换个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似是而非的笑?:“只要没上?市,一切都没有定数。”
要说以前, 祁孟还会?意外他的各种不按常理出牌,但是现?在?, 他早已见惯不怪。
因为截至目前,雾色上?市的六款香水, 名字、立意,甚至香水瓶的造型都是出自?于他的想法。之?前合作的那些设计公司,虽然都给出一整套的设计方案, 但最后派上?用?场的不过是包装盒上?的字体、插画、图标以及效果图的制作罢了。
给这样的老板打工,说不累是假的,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因为不管中间经历再多?次的质疑和否决, 最后一切都会?有他来兜底。
“要我看,还是你和设计公司那边直接对接吧。”
知道沈屹骁不想被人知道他是雾色的真正老板, 所以祁孟也就是随口,谁知却听他说: “还不到时?候。”
以前祁孟被他的挑剔挑出脾气?的时?候,也这么?说过他,可他都是怎么?回?的?
要么?——
“要我出面,那还要你祁总挂名法人做什么??”
要么?——
“你让我去跟几个设计师讨论这个,像话?”
要么?直接两字——
“不去。”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竟然说「还不到时?候」。
祁孟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偏偏那人吊他胃口似的:“挂了。”
接下来的两周,莱欧报上?来的四次,共计的六个方案,都被打了回?来,至于原因:立意不符,重做。
刘蕴被气?哭过一次,说从来没遇到这样的甲方,这哪是挑剔,根本就是找茬。
这点,夜浓没有否认。
尽管她遇到过比这更加难以沟通的甲方,但像雾色这种,不明确指出哪里不满意,只说重做的,却是第一个。
重点是,推翻的还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立意,立意都过不了,那后续的各种就没办法进行。
周五下午,阮瑜去了夜浓办公室。
“晚上?还要加班吗?”
夜浓摇头:“明后两天不是周末吗,今晚就不加了。”
阮瑜听出来了,这是杀头前给顿饱饭呢。
“要不要我去跟祁总聊聊?”
夜浓听了直皱眉:“你要是为这事出面,那不显得我们设计部?太?无能了吗?”
“但是我听曲姚说,你们三组的人已经怨声?载道了。”
“那没办法,对方总是周五给反馈,周三让报过去,不加班万一完成不了怎么?办。”说完,夜浓站起身,挺了挺坐得有些僵直的腰。
“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那边故意不让你们周末好过似的?”
夜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阮瑜不免叹气?:“现?在?知道那个祁总有多?难搞了吧,之?前跟你说他喜欢鸡蛋里挑骨头你还不信。”
这两天,夜浓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要说他鸡蛋里挑骨头吧,他却连挑出的骨头都不给你看。”
说得阮瑜都难以理解:“所以他这算什么??”
“说不好,但从刘蕴的话里,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像是人格分裂似的。”
“人格分裂?”阮瑜轻笑?:“那有点夸张了吧。”
夜浓可一点都不觉得夸张:“刘蕴说,每次报方案给他,他总是客客气?气?,等到反馈的时?候,说的话就很难听了。”
“这算什么?人格分裂,”阮瑜换了个词:“顶多算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想起她刚刚说要去找祁总聊聊,夜浓短暂思忖:“如果下周的立意还是不行,我就亲自?过去。”
下班的时?候,曲姚来敲门:“夜总监,今晚不是不加班吗,你要不要去看看房子?我给你又找了两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