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胡大人才刚刚睡下,便被人从睡梦中惊醒,那两个人,就是那家米粮铺的东家和管事。
胡先生擦了擦眼角:“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早?”
门外,十多个粮铺的老板,哭喊着:“胡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
胡先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问道:“那,我该怎么决定?”
这话说出来,几个管事都觉得有点尴尬,不过,这次的损失,可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一晚上,居然有十多座大型的粮食仓库被洗劫一空!
胡大人仔细的听着,一脸的不解:“你刚才说,少了什么?”
“食物!胡先生,你要吃的!”几个管事都快哭了,可想而知,这些东西在溪南府的分量有多重,那绝对是整个溪南府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
胡公子,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胡大人见几个管事急得团团转,捋着胡须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昨天和今天,溪南府的大门还关着,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食物可以送到这里来?”
胡老爷这慢悠悠的模样,惹得那些伙计更加着急了:“胡老爷,要么是外地来的,要么就是往年的,咱们库房都存着呢!”
胡大人脸上的怜悯之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你可知谎报军情是什么罪?杖责五十,发配三年!”
“不是我们举报的!没错!食物被盗!我们十多个粮库,起码有一万多公斤的粮食被人偷走了!”
听到这话,几位管事都是一阵肉疼。
只是胡先生严肃的神情,让他们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硬生生地将泪水给吞了回去。
“放屁!这座城市怎么可能有一万多的食物?昨日你们还在溪南府数千人面前说,城内已经没有食物了,今日为何会有粮草?”
几名管事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其中一人赔着笑脸道:“胡公子,此事不是……事出有因吧?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真的不清楚,我们的库房里面,竟然有那么多的食物!”
“是吗?我不知道,那就意味着这个仓库并不是很重要,我们也不用经常检查,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现自己家里有一个仓库,还能说得这么清楚?”
“这……”那几个伙计一时语塞。
胡老爷一拍桌子:“我看,你根本就不清楚库房里到底有几斤米,偷了几粒米,这是在谎报军情!”
“胡老板,您别误会,我们真的丢了东西!”
那几个伙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胡老爷就在这里,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应该抬价,可是胡先生,实在是太难办了!我们的粮草,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胡大人被那些米粮商人压抑了多年的心情,此时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多言,依律而行,向朝廷谎报军情,罚十五大鞭子。
下面的十多个掌柜,以及后来闻讯赶到的人,全都被揍了一顿,无一幸免。
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个时候不揍一顿,他们的食物就会被抢走。
胡大人训斥了几个下人一顿,便让他们先回府,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好了,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你们先在府上等着,等着我们的消息。”
“什么?胡公子,你要不要这么做?
十多个粮库,一晚上就少了十万多斤,这明显不是小毛盗干的!能把那么多食物都偷走的,也就只有官方和军方了!
胡公子叫他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给他们吃的?
胡公子急了,朝李玉金走了过去,“李娘子,我们真的要把米给他们吗?”
李玉金一面剥着梨子,一面道:“还个屁啊!我才不会呢!”
这次给了,再等两天,他们就会像以前一样,拿食物来要挟他们了?
胡大人一听,果然如此,这溪南府大概就只有一个商贾能压得过朝廷,真是岂有此理!再说了,我们从他们手里,可是赚了不少钱,这些钱,也算是赔偿了。
李玉金剥好了梨,又把一块递给胡老爷,自己也往嘴里送了一块。
不得不说,这溪南府城的蘑菇瓜果,确实很有特色,口感极佳,香甜可口,很好吃。
胡公子回到府中,继续将米粮分发下去,分发下去,安抚那些被克扣的民夫,让他们有口饭吃。
城中的粮食贩子们也都得到消息,纷纷赶来:“胡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些粮食,都会发放到平民的手中?”
这些都是自家粮食!
胡大人装傻充愣:“什么?这可是官府的粮食,难道还能给他们不成?”
几个管事一听,顿时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腿:“胡老爷,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讲理了吧,衙门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粮食,不是早就说过了,衙门缺粮了么?”
当然不可能,如果是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出这么高的价格?
胡先生也是同样的反应:“就是!我前天才告诉你,衙门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几个伙计见胡大人如此胡闹,心里也很生气,只是昨日那一记鞭刑,如今还未愈合,哪里还敢和胡先生对着干。
不过这种事情,他还真不能忍。
胡先生倒是不要脸,直言道:“不是说没饭吃了么?昨日,您来报,每家每户都有一座被人忽略的库房,我回来一看,衙门里也有一座被人忽略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