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扬弘知道她骄傲,不愿意表现出自己的弱点,所以一直都没有过问,可是不可否认,她害怕黑暗。
李玉金对黑暗是有恐惧心理的。
她的双手和双眼都被蒙住了,嘴巴也被堵住了,难道她害怕黑暗?他怎么可能不害怕!
即便是闭上了双眼,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视线被剥夺了,尽管她很清楚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可是她却不得不跳下去。
留下来,要么她被杀,要么她连累了顾扬弘。
如果从悬崖上跳下去,很有可能会被杀死,也有可能,还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逃过一劫。
李玉金蒙着双眼,艰难的转了三圈,默默的记住了这句话,然后用力在墙壁上擦了擦,擦去了自己的脸。
不过,取了就不取了,记忆中的路径,在这无尽漆黑的通道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李玉金本能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想要看看自己是怎么进来的,然而,当她把自己的双手伸进一个又一个的岔道里,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李玉金用墙壁上的一块岩石,将绑着她的绳子斩断,然后将塞在她嘴里的布条取了出来。
她顺着阴风吹来的方向看去,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入口,她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推开那块挡住密道入口的木头,可是她踮起脚尖,却怎么也推不动。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通道内一片漆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
李玉金吓得缩在墙角,捂着嘴哭了起来,她多么想看到顾扬弘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看到一丝曙光。
他的双腿越来越痛,双手在墙上搓来搓去,皮肤都被磨得青一块紫一块,肚子也饿了。
顺着风,他感觉到了出路。也许是两个人,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两天,在这一片漆黑里,似乎很漫长,让人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李玉金也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她有些意外,偷偷地藏在了洞口附近,侧耳倾听。
“做了这件事,我要把自己的剑磨得锋利一些。”
“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都不会让她逃掉的,所以,给我仔细的给我搜!”
“找到他们,把他们的双脚给我打断!”
李玉金捂着嘴巴,蹲下身子,准备偷偷挪到别的位置,可就在此时,她头上的板子突然被人用力掀起,李玉金本能的朝上面望了一眼。
现在是大白天,阳光明媚,刺痛了人的眼睛。
李玉金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就听得一道尖叫声响起:“这边又来了一个!”
李玉金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有一种粘稠的,腥臭的,但却很温暖。
她转身就逃。
淮南伯在自己的府邸里等着顾扬弘,见顾扬弘两手空空而归,淮南伯很高兴:“还没人吗?”
通道被封闭了一天,李玉金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顾扬弘更是直接下楼寻找。
只可惜,这条通道不知是什么朝代修建的,面积很大,而且很多都是废弃的,根本无法通行,众人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
“废话少说,我已经让人镇守在密道里,搜索的区域越来越小,我们马上就能把阿金找出来!”
淮南伯面露微笑,口中念念有词:“寻不得,寻不得,嘿嘿,入得秘道,又能寻得甚么?”
顾扬弘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小册子:“我找不到人,不过我发现了这东西,想必淮南伯也认识他。”
当淮南伯看到顾扬弘手里的书时,他的双眼微微一缩,然后猛地睁大,仿佛要从眼里跳下来一般。
“你……你从哪里弄来的?”淮南伯语带颤音。
顾扬弘冷笑一声:“你还没把密道的图纸说出来呢?你放心,这次的动静,肯定会更大,毕竟,我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搜查,而你,却没有这个胆量,对吧?”
淮南伯伸出手,想要拿起册子,却在快要摸到册子的时候,顾扬弘轻轻一拉,册子便飞回了顾扬弘的手中。
“混账东西!淮南伯怒目圆睁。
顾扬弘打开册子,随口读了起来:“癸酉十月份,赠中书侍郎莫人两壶桃花酒。”
淮南伯脖子一挺,道:“不就是两壶酒么,有什么不能给的?”
顾扬弘哈哈一笑,道:“自然是要给你的,不过你要记住,癸酉十二月份,你的夫君喝多了,就死了,御医说他是喜怒无常,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当时人在淮南,难不成要跑到京城给这位驸马下毒?”淮南伯没有辩解的意思,但他很害怕自己的死亡,就像伯夫人被淹死在自己家里一样。
顾扬弘抬头看着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没有嫁人,淮南伯怎会猜到我是被人下了毒?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淮南王额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得再次说道:“小的,小的听说过一些,当然清楚大长公主府的夫婿是被人下了毒的。”
“淮南伯好消息,若真是这样,你当知滇西有一种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桃花酒,它是用梅花和米酒酿造而成。而滇西的桃花酒,则是用女子的鲜血、毛发、雄鸡的鸡冠、滇西一种叫梅花的树汁熬制而成,味道很好,但也有致命的副作用,对不对?”
淮南伯闻言有些不敢置信,说道:“您是如何知晓这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