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LINK唱片的开放日，大西洋唱片和华纳的一大帮制作人参观完马尔雷的制作团队对新设备的各种开创性用法，连大师级制作人休·帕德汉姆都表示今天开了眼界。 这位大师虽然从没和林恩合作过，但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林恩印象不错，之前在玛丽亚凯莉《Hello》的宣传预热期间，他还在制作人行业会议上吹捧过林恩。说《Hello》这种留白设计会让一大帮混饭吃的制作人失业。 送走最后一拨参观的大西洋唱片制作人后，录音室里只剩下林恩和休·帕德汉姆两人。 休·帕德汉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饶有兴致地踱步到林恩新购置的Akai S1000采样器前，伸手指了指角落里那台刚被马尔雷团队“折腾”过的SP1200。 “LINK，说实话，你新签的这帮黑人小伙子和你这个录音室，可能让很多人‘重新考虑’自己的设备清单了。华纳技术部那帮人刚才脸上的表情，啧啧，精彩。” 林恩笑容中带着点得意：“时代在变嘛，休。模拟有模拟的温度，数字有数字的效率。我只是觉得不能闭着眼睛装看不见。这帮黑人音乐人用最简陋的鼓机能做出一整张专辑，那用好点的工具，潜力更大。” “你说的没错。效率这东西，在排行榜上可太重要了。”帕德汉姆点点头 他转回头，表情很真诚：“不过，LINK，我很高兴看到你这里搞成了这样。你对‘声音’是有追求的，而且不吝啬投入。这点我很欣赏。不像有些人，以为买个顶级话筒放那儿，声音就自动变‘顶级’了。录音棚的灵魂是人，是想法，再加上合适的工具。” “谢了，休。能得到你这句话，我今天这开放日就没白折腾。说到底，工具还是要为音乐服务的。我那几首歌的Remix还得靠这堆家伙帮忙呢。” 帕德汉姆拍了拍林恩的肩膀，像老朋友那样：“哈！这才是我今天最想听的。用好它们！让电台和排行榜都听听，真正的‘现代’声音能做到什么样子。” “LINK，我们得出发了，兵役处效率很低，再晚今天很可能办不完手续。” 刚把休送出门，福勒就走到林恩身边催促。 “行吧，叫上盖伊和哈维一起。” 林恩本来打算让哈维或者老周代自己去兵役局完成登记，但是这个登记还必须本人携社安号（社会保障号码，Social Security Number， SSN）原件到场，律师仅能协助填表，不能代办。 SSN是一张尺寸如信用卡的实体卡片，没有驾照等证件的人需随身携带作为身份证明。 他的作用相当于米国的身份证（虽然并不是），由米国社会保障局发放。 最初用于追踪个人在米国社会保障系统下的工作记录和福利，由于SSN的唯一性（对每个合法持有人来说）被广泛用于政府机构、银行、信用机构、雇主等识别个人的主要方式，直接关联到个人的信用记录、税务信息等。 号码格式为：AAA-BB-CCCC AAA:代表申请SSN时邮寄地址的邮政编码区域，例如林恩所在的纽约州被分配的主要地区号范围是：050 - 134，对应到林恩以前和贝琪姨妈居住的布朗克斯那个街区是086。 BB:代表组号。没有特殊地理意义，用于将号码分组管理。 CCCC:序列号，按顺序从0001到9999分配。 冷战时期为防止苏联间谍渗透，兵役局对有移民背景的登记者审查更严。作为移民后代，林恩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前往兵役局。 兵役登记处就像一台巨大的、效率低下的复写机，将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复印在冰冷的档案里。 林恩坐在硬塑料椅上，远离其他同样年轻的男孩，他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和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尽量让自己融入这灰白色的背景。 “‘宗教派别’千万不能填无神论，除非你想被牧师骚扰。” 哈维和盖伊一左一右，三两下帮他填完表格，林恩将表格连同社安号原件塞进柜台上的窗口。接待他的是个年轻些的男文员，头发梳得油亮，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认出猎物般的兴奋光芒。 “林恩·李？你是LINK！真是...荣幸！”男文员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谄媚，“我是您的忠实粉丝！您今年的几首单曲简直...” “谢谢，”林恩生硬地打断他，努力维持着礼貌但疏离的界限，“请尽快办理手续。” “哦，当然当然！” 男文员显然察觉到了林恩的不耐烦，立刻收敛笑容，动作麻利地操作起来。 但他一边飞快地敲击键盘，一边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这里可真够无聊的，天天就是填表、输入资料...对了，LINK先生，您知道吗？我们这里有时候能听到些‘内部消息’。”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神秘和暗示。 林恩的心脏猛地一跳。内部消息？在征兵处？ 他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调整了站姿，把身体更靠近柜台一些。墨镜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男文员仿佛受到了鼓励，继续说道：“就刚才...送文件过来的人说，今天早上的内部简报提到了中东。好像是说...巴格达那边传回消息，萨达姆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可能在找台阶下，说不定真会按联合国要求撤军...”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恩的表情（尽管隔着墨镜什么也看不到），补充道：“您懂的，现在风声紧，上面说可能不需要动用地面部队了...股票啊那些...唉，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是看看热闹...” 撤军！真的可能撤军！拉里·芬克和阿拉丁的预测、最近一直隐隐盘旋在脑海中的金融噩梦瞬间有了一个模糊但极其不祥的具象源头。 林恩努力稳住声音：“消息...可靠吗？我是说，这种事情...”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像是在满足对方渴望被重视的分享欲。喜欢纽约1990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纽约1990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