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生好像都与传统意义上的苦难无关。即便是出国的这几年，即便是被限制自由的那几个月。也吃得饱、穿得暖，没只为了生存太过奔波。 “不好不坏吧。”她最后这样说。“你呢？” “不记得了？” 方玙已经忘了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也忘了那些四处游荡的白天。忘了疯狂的寻找，只记得这座城市清晰的脉络。忘了大声的哭泣，只留下面对家人时安心的笑脸。 十二点就要到了。 终于踏过那一秒了。 方玙没有放开沈又澜，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又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她低着头又看了沈又澜一会儿，最终在她额头上留一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从床上醒来。” 感受到怀里还有个人，方玙有着一瞬间的不习惯，但很快被心动代替。 已经有太久没经历这样的早晨了。 沈又澜通常醒的都比她要早上一些，但她并不会叫方玙起床，而是轻手轻脚地从她怀里退出去，先一步去洗漱，然后出去买饭，或偶尔自己下厨。等方玙醒来的时候，人总是不在身边的。 “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从床上醒来，我希望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好。” 但隔天真的叫方玙起床的时候，她明明醒了却还倔强地闭着眼，说什么都不肯痛快起来。 总之，什么话都让她给说了。 方玙在心里默默念叨，身子却动也不动，就这么继续抱着沈又澜。 之前的事让方玙都整日提心吊胆，更不要说当事人沈又澜了。而且明明整日忙着有时差的工作，还非要坚持一起吃早饭。昨天又为了参加聚会，起床时间比以往都要早，说是出来放松，实际上奔波了一天也没怎么休息。 等沈又澜睡到自然醒，方玙才随着她的动作再度清醒。两个人以十公分的距离对上眼神，但方玙很快向后退了一下，顺势抽出扔环着沈又澜的手，利落地下了床。 方玙的突然离开让床上显得有些空落落的。即便才一个晚上，沈又澜就不习惯这样了，但她还是笑着回应她的问号。 其实没那么夸张，也不过才十点多钟。两人吃过饭准备返程时，还是问了下李媛，需不需要她们捎她回去，那边回复说下午会和其他人一起走，沈又澜和方玙便先一步到了家。 “我不想上班啊！” “抱歉。”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后不要和我说抱歉、对不起之类的，我不爱听。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我也都是要上班的。无非是去分公司还是去我自己那边罢了。左右都是上班，人活着就是要上班……” “好，我不说抱歉。如果有不想做的工作就发给我，我来做。” 方玙不想被沈又澜看扁，但该翻的旧账还是一样要翻出来。 “那不一样。” 沈又澜不知道方玙为什么会对上班怨气这么重，但不帮她做作业的原因，倒确实是藏着私心。 方玙写作业的时候不算专心，小动作很多，可能每做完一道题就要随便找点什么玩一下，得沈又澜去敲敲她那边的桌子提醒，才会去进行下一道。而遇到难题时会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来了就用笔杆捅捅沈又澜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