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场，任安晗救出被关在器材室的余迢，从此他成了余迢生活里的一道光。而那个会承诺把他带出孤儿院，享受和自己拥有同样的家庭的路款冬，早就被遗忘。 至于余迢为什么没能认出他，这不重要，反正他当追求者。 ——他是真的原谅不了自己，余迢记起来了，但他分辨不出对路款冬到底是爱是恨是怀念。 这是压倒他意志的稻草。 做高压氧的第五天，余迢有了苏醒的迹象。 “没有完全苏醒，但应该快了，”医生对他说，“目前就是不知道药物和一氧化碳中毒有没有对病人造成脑损伤，很有可能醒过来，他就是个傻子，残疾，你要做好这个准备。” 好在老天终于怜爱了余迢一回，余迢醒了，医生进行全方面的检查，余迢没有出现记忆力错乱，痴呆等症状，或许也和路款冬的信息素有关，让余迢恢复得更快。 真可笑，他现在居然比谁都希望自己是替身，是任安晗的替身，只要余迢别再心理崩溃。 “你别过来!”余迢大喊起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路款冬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我不过来，余、余迢，你先放下好吗？” “我不想看见你……”余迢捶打他的背，“你让我解脱吧，我求你了……” “我、我背叛了安晗，我以后只能和你捆绑在一起，做什么都会受制于你，哪怕现在也是，只要你放出信息素，我就会忍不住臣服于你，”余迢哭得快要喘不过气，头晕、耳鸣、恶心，就像中毒的反应，“为什么要救我？” 如果不被完全标记，余迢会死，但他这条命就是任安晗救的，他需要好好活着，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悖论。 可是……可是路款冬拒绝他了，这次没忍住的是自己。 身前的路款冬忽然往下坠落，按着余迢双肩的那双手移到了余迢的膝盖，紧接着路款冬双膝跪地，头低下来靠在余迢的腿缝。 “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啪嗒啪嗒，地板上落下两滴眼泪，路款冬嗓音干涩，“我错了，余迢，我不该逼你，不该对你说重话，不该把你关起来，不该不让你知道自己会分化。” “求你……我放你走，我不在你身边转了，求你活着，求你……” 紧接着他握住余迢的手腕，碎片离自己的腺体越来越近。 路款冬把头垂得更低，很平静地说:“你毁了它吧。” “虽然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以交易的口吻和你说话，讨厌用一个东西和你提要求，但是，”路款冬屏住一口气，沉声说，“毁我的腺体，需要你好好活着，永远不要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