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简单。”路款冬半跪下来,与之平视,一双眼睛像是野外的某个洞穴,至于是躲雨的港湾还是有着等待捕食的野兽,答案显而易见。 余迢心里犯怵,嘴上还是说:“随便你,最好把我杀了,我有个心安理得死去的理由,去天上和安晗——” 力气越来越重,额头爆出青筋,眼前泛上圈圈点点的黑色,快要与这个世界短暂告别时,路款冬松开了手。 恐惧慢慢回归——这段时间只要路款冬有亻故爱的心思,他就会提前贴上这个东西。余迢说他现在受不住,路款冬就会用医生和韩郁影的话术来回绝。 这句话的尾音有些怪,像是要落音,又有些轻微的转折,好像一口气还吊着。 前言不搭后语,余迢也不想追问。 扯开衣领,月兑 下他的衣物,余迢说一句话,路款冬就拿起旁边的白布把他嘴巴塞住,看余迢憋得不行又取掉……如此反复,直到他把校服换好。 “换上又怎么样?你以为你穿的和他一样就能多像他一点吗?” “无所谓,”路款冬笑笑,违心地说,“谁稀罕当他的替代品?” 路款冬把人扌安下,阴影的轮廓覆盖在余迢的脸上起伏移动,领带摇晃,蹭在他的鼻尖、嘴唇,似茸草的抚摸。 但下一句又立马变成刺人的刀:“同时恶心两个人。” “韩落对我没那个意思,”路款冬手背拍拍他的侧脸,“你被我恶心到了?” 鼻尖逐渐逼近,路款冬慢慢俯下来,从窗帘的影子上看,就像两座愚钝的山彼此凑近。 “所以,这场欺瞒罪孽最深的人,是你啊。” 路款冬把他当成韩落的替身对韩落确实造成不了什么罪恶。 不行,不能再想了,路款冬这幅样子太扰人心绪。 “看着我,余迢。” 余迢不理会,路款冬便停下来,语调轻轻:“忘记给你打针了。” 很管用,余迢倏地睁开眼,惊恐看向他,无力地捶打他的肩:“出去打针好不好?能不能别在这里……” 路款冬亲吻了下他的眉心:“我知道你在怕什么。” 他身后墙壁顶角的吊灯忽然亮了起来,任安晗与他的照片都渡上一层淡淡金光。 话毕,针头刺入皮肤,酸麻感流入四肢百骸,余迢痛不欲生,他想起前不久路款冬和韩郁影的对话。[“千万不要让他太难过。”]可如今却是哀毁骨立的模样,路款冬怎么好意思说爱我的呢…… “继承权和你我都要,”路款冬神情严肃起来,“你想死?你这条命不就是任安晗救的,你敢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