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如果。她只能反复咀嚼着偷来的欢愉里的一丝甜,做人生的解药。时清辞头重脚轻地回家,没开灯,将药放在桌子上就开始神游。十几分钟后,手机震动的声音惊回她的神思。她还以为是谢朝真发来的邀请,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的确是谢朝真的消息,但跟时清辞想的有点出入。谢朝真问: “没回家吗”时清辞: “在家。”她猜测谢朝真是从灯光来判断的。果然,片刻后,谢朝真又问: “怎么没开灯”时清辞: “忘了。”谢朝真没回复,她不是有意忽视时清辞的消息,而是在忙着处理食材。原本是替第二天做的采购,可在看到可怜兮兮的时清辞时,她忽然改了主意。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谢朝真没让自己浸泡在情绪里,而是专心做着手中的事。时清辞盯着手机看,莫名其妙地笑了一阵。过了一会儿给夏槐安发了条消息: “我应该听你的。”夏槐安秒回: “又有什么动静了”时清辞: “以后再说。”夏槐安: “……”以前“谢朝真”三个字是禁忌,连带着高中生涯都不好多提,后来变成时清辞主动向她报告。得亏她是个饱经磨砺的成年人了,能和谢朝真握手言和,要不然铁定给时清辞来点新的阻力。 “祝你幸福。”夏槐安打了四个字,她是真心的。她就没见过时清辞和谢朝真这么拧巴的人,硬生生纠缠多年,明明惦记着,却不说话也不见面。可能失去的代价太大,让她们俩都不敢重新冒险一次。时清辞: “谢谢。”-一个小时后。时清辞坐到谢朝真家中。三个家常小菜,口味很清淡。谢朝真觑了正襟危坐的时清辞一眼,淡声道: “不用看了,没有辣椒。”时清辞“哦”一声,心想,能坐到一张餐桌上已经是幸事了,她哪能提什么多余的要求时清辞没说话,她盛的饭不多,浅浅一个碗底,进食的速度很快,但动作也不难看。这习惯不是读书时候养成的,是后来工作争分夺秒,有时候遇到点紧急事件,一个电话打开就得出发,对面的人可不管你到底吃没吃。谢朝真眉头微微蹙着: “慢点。”时清辞听话,放慢了速度,可控制不住,尤其是在紧张的时候,不自觉地恢复以往的速度。谢朝真没再多说什么。吃完晚饭后,时清辞想洗碗。谢朝真拦住她,温声道: “哪有让客人动手的”她的神态并不似初见时的淡漠疏离,垂着眼睫,反而流露出一种岁月洗刷后的温柔。时清辞的心被扎了一下,她是客人,这就是她跟谢朝真之间的距离。谢朝真补充一句: “感冒了就别碰水。”时清辞心不在焉地点头,她其实不喜欢干家务活,如果换成夏槐安,她一定很乐意沙发上坐着,可变成谢朝真,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可她不能露出那副惨淡的神色,她不想给谢朝真增添不快。 “之前上班养起的习惯。”时清辞说了吃饭的时候,她笑了笑, “玩手机的话能慢点。”水龙头里水声哗哗响,掩盖住时清辞的语调。时清辞看到谢朝真转头看她,眼中藏着疑惑。谢朝真没接话,只是说: “厨房地面有点滑,走路小心。”她没听清。时清辞暗想,低头看了眼地面,她瓮声瓮气道: “会小心的。”感冒时鼻塞,声音就会变得很难听。这会儿没有水声遮掩,时清辞缩了缩脖子,面色赧然。“去沙发上坐着。”谢朝真叹气, “实在没事的话可以看电视,看书。”谢朝真没有逐客的意思,可能有什么话要说。时清辞暗暗猜测,从厨房里退出去。她陷在沙发里,脑子里出现浮光幻影。她更想帮忙,可那人间烟火跟她隔着千百丈,永远都无法逾越。她要谨守客人的本分,然后下一次以礼尚往来为借口邀请谢朝真吗客厅里开着空调,暖风吹得时清辞晕乎乎的,她掩着唇咳嗽两声,怕声音惊动厨房里的谢朝真,又强行压下去。她想喝水,但不熟悉谢朝真家里布置,也找不到一次性茶杯。她忍着没喊谢朝真,在她浑浑噩噩时,谢朝真端着热水出来了。“难受吗”谢朝真问,末了又补充一句, “小心烫。”时清辞捂着水杯,舔了舔唇。她抬头看谢朝真,眼神迷蒙,仿佛湖上秋雾: “不难受,过两天就好了。”谢朝真“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时清辞能察觉到那视线,心中慌得厉害,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要跃出嗓子眼。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睫垂下,眼底是杯中荡开的涟漪,慢慢,涟漪又变得空茫,像是洒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手中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谢朝真接过去的。时清辞猛然间清醒,看到手指上停留的水珠。她转头,对上谢朝真慎重的,满怀审视的眼神,心倏地一沉。她刚……干了什么吗谢朝真将杯子放回到茶几上,问时清辞: “你为什么辞职”时清辞说: “太累了。”谢朝真: “只有这个原因吗”时清辞点头,反正生病也是累的,一切归因于“疲惫”,没有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