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见了,让人去给许商喂些水。许商喝了水,稍微好受了一些,她抬起头,双手合掌恭敬地说:“叨扰贵宝寺清净了。等我恢复了些体力便离开。”主持轻叹,“施主伤势过重,不免再本寺歇下,待养好了伤再走也不迟。”小沙弥们有些紧张地看着老主持,他们忌惮江湖上妖女的传闻,又担心女人住在满是和尚的寺庙里不妥。老主持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心中便已经了然这些弟子在想些什么。“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渡天下苍生,难道眼前的施主便不在苍生之内了么?”小和尚们面面相觑,难堪得低下头,“主持。我等知错。”“既然知错,便要改错。快扶施主进去吧。”小和尚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们还守着礼仪教法,“主,主持。男女授受不亲。”主持再次叹息。“阿弥陀佛。”主持亲自弯腰俯身,将许商扶了起来,“施主,请随老衲入寺。”许商确实需要帮助,已经将大半的力道卸去,直接借助老和尚的力量站了起来。但等到她被送入寺庙禅房里,她才明白眼前老和尚的内力深不可测。“多谢主持。”许商靠在床上,“给贵宝寺添麻烦了。”“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既是慈悲,又何来的麻烦。施主暂且在此修养。”许商目送老和尚离开。她躺在床上缓了缓,有些明白裘寻为什么会把她丢在这里。傍晚,一个小沙弥送了药过来。许商接过药,慢慢喝了起来。看着约莫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和尚,他好奇地看着许商,等许商喝完药以后。他也没有马上走,而是问着许商:“苦吗?”许商笑了起来:“苦。”“小僧也是这般觉得。往日小僧病了,师兄要小僧喝药,也是苦的。”许商笑了笑。小和尚又问她:“施主怕苦吗?”“怕的。人生在世,谁人不怕苦?”许商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小脑袋,“可苦又是人人逃不掉避不开的。”“师兄也是这般说的。我若是不喝药,师兄便道‘众生怕苦求乐,殊不知娑婆世界皆是苦。我若怕喝药苦,偷偷吃了甜的,往后便要经历牙痛之苦,牙痛难以下食,便要受饥饿苦,如此便是贪一时之乐,得苦苦循环之果。’所以,施主为了你的伤势快些好起来,须得忍吃苦,方能不受将来苦。”许商看着小家伙在她面前摇头晃脑说着苦苦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我便听你的,吃苦忍苦受苦。”小和尚见她听见了自己所说的话,便笑着带着药碗离开。第二日清晨,又是小和尚给她来送吃的。小和尚提着小食盒过来,看着许商在吃饭,他舔了舔嘴巴,看着那些吃的很是馋嘴。“小师父,你还没有吃吗?”许商笑着问他。小沙弥摇了摇头:“不曾。我们一般要等早课结束,再习练一套练体功,之后才能用斋饭。”许商便拿了个馒头给他,“饿了吧。先吃一点吧。”小和尚犹豫着,想了想又摆手拒绝。“不可不可。这是施主的早膳。小僧,小僧还未到饭时。”许商也没有强迫他,将馒头放下以后,她好奇的问着:“小师父,你法号是什么?”“小僧法号不住。”不住小和尚抬头看着许商,“施主知道是哪两个字吗?”许商点头:“知道。不仅知道,还明白这二字的来处与用意。”“真的?”不住小和尚看着她,见许商点头,他便道,“那你说与小僧听听?”许商失笑:“小师父想考我呢?”不住小和尚笑了起来。许商便道:“是取自贵教经典《金刚经》,可对?”“对了。”不住小和尚眼睛亮闪闪地,“还有呢?”“还有,不住乃是讲得布施之道,布施之道,应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不住于相布施,应如此布施,其福德如东方虚空,南西北方,四维上下虚空般不可思量。可是说对了?”“对了对了。师父也是这般同我说的。不住,师父教我人生在世不应执著。如是修得福德,方成正果。”许商又拿了个馒头给他,“如此。便吃一个吧。”“不可不可。”小和尚推辞。许商笑着说:“小和尚不该执著,你与我送膳,我予你馒头。膳为因,得馒头果,小和尚吃不吃?”不住想了一下,伸手接过他的报答果,“阿弥陀佛。谢谢施主予我满头。”“阿弥陀佛。谢谢不住小师父与我送膳。”许商学着他的样子,合掌而言。说罢,小和尚被她逗笑了,许商也与他一起笑了起来。房梁之上,裘寻眉头皱起,将许商所说,一字一句写了下来,再用飞鸽传书送给师父。第266章 鲁清河看到裘寻穿回来的信, 看完之后眉头一皱。苗女什么时候还懂佛理了?往后数日,裘寻传回来的消息,大多也都是如此。鲁清河想了想, 便叫了裘寻回来, 想来应该是他多心了, 那个苗女确实于当年的妖女无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