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打认识傅让夷以来,祝知希无数次故意逗弄、踩踏他的底线,逼迫他做一些不情不愿的事,看他的反应……每一次,他都从恶作剧中收获诸多乐趣。第一次把自己弄得如此窘迫。
诡异的是,他现在却无法叫停,脑子里的另一声音不断地在替他回答:想要!想要。
他也知道,是因为今天特殊,是因为傅让夷严格遵守了他的承诺,不可反驳,必须履行他的每一个要求。所以才有了这场仓促又好笑的求婚。
“我……”祝知希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眨眨眼睛,“你求吧。”
送戒指的小哥拧着眉,视线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越琢磨越觉得奇怪。
这信息素怎么着都得是大干一天一夜才有的水平吧?怎么这俩人这么不熟呢。炮友转正?不对啊,不是“补”求婚吗?谁家好人先结婚后当炮友的啊……
他再次看向这位顶a客户。
“好。”傅让夷低着头,看着首饰盒里并排放置的对戒,轻而缓慢地开口,“那我现在就……”
“等等。”临时证婚人忽然举手,但一开口差点儿被信息素怼吐,又咽回去。
“呃,我是想说,一般的求婚好像都是要录像的,您二位不录一个留作纪念吗?”
我们结的也不是一般的婚。祝知希想装醉含糊过去,但自己的假老公却先一步开口。
“那麻烦您帮忙录一下吧。”
祝知希眨眨眼。
他不会是看出来我在装醉了,想留个罪证秋后算账吧?
“哦,那行。我来录。”证婚人拿出手机,对准镜头,然后指挥道,“傅先生您先把盒子关上,对,我喊开始了您跪下,然后再打开。”
傅让夷感到有些微妙。
今天好像很多人都在命令我。
但他还是照做了。
在证婚人喊出开始的瞬间,这座公寓的玄关仿佛变成了一个充斥着打光和摄影机位的片场,他是个演技糟糕的新人演员,没有剧本,没有技巧,导演水平也相当一般,他只能拙劣模仿见过的类似场景,哪怕很俗套。
“祝知希……”
他身子一沉,打算单膝跪地,可下一秒手臂就被拉住。一抬头,傅让夷看到祝知希泛红的脸。
“不用跪。”他小声说,“我们不是……”
不是真的伴侣?
祝知希也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低着头把话说完了。
“……不是平等的吗?”
对手戏演员忽然来了句称得上神来一笔的临场发挥,新人演员更慌了。
他僵硬地站好,打开戒指盒,吸气,呼气,正要开口。
长震动响起,在安静的玄关显得格外清晰。三人面色各异,证婚人皱着眉,视线转来转去,仿佛在找谁才是那个破坏气氛的罪人。
是我。
“对不起……”祝知希低头,从卫衣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眼前一黑。
该死的大祝。
他毫不犹豫地摁掉,闷闷道:“继续。”
半分钟后,新人演员再次做好心理准备,深呼吸后,低低地开口:“祝知希,你愿意……”
又被打断了。
这次是一阵干呕。
因为不是自己的锅,祝知希颇有些上赶着抓人错处报复回来的心态,扶着脑袋看向“证婚人”,借着“酒劲儿”胡言乱语。
“您这是怀了吗?恭喜恭喜呀!”
还不是你老公信息素太猛了!证婚人咽了口水,干咳两声,捂住嘴:“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但傅让夷并没有捡回话头,重新再念一遍台词。他垂眼看着戒指。几秒后,啪的一声轻响,戒指盒盖上。
他离开玄关,朝公寓里面走去。留二人面面相觑。
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中断,是个人都得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