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的侍卫师父在秦宴登基后便辞官了,之后去向不知,他让秦宴不必寻他,秦宴便没寻过,只每年来看望母妃时能看到她坟前的香和纸。 温尧爹娘说是坟墓,其实只是个衣冠冢,那场火太大,尸体被烧焦,根本分不出来是谁,自然也无法根据身份下葬,那些尸体一直留在边关,并未送回盛京,哪里有人照看。 温尧先陪秦宴去拜祭了谢妃,然后才来的这边。 这样的情绪让温尧有些难受,又更恨薛盛远那王八蛋了,温尧觉得哪怕他死了,被悬尸暴晒也一样难解自己心头恨意。 温渝又哭又笑地将话说完,人却是比从前轻松了很多。 “今儿,我终于敢来了。” 温尧摇头: “姑姑,是我该谢你,如果不是那些年的照顾隐忍,我早就没命了。” 温尧想开口,被温渝抢了先, “事情已了,不提这些了,你和皇上的事姑姑也跟你爹娘说了,他们不会怪你的,你自个儿喜欢就成,什么都别怕。” 温尧回以笑脸, “姑姑放心,那些话传不到我耳中。” “那就好,有皇上护着你,你爹娘也会安心的。” 温尧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才没吃软饭。 恭王担心的是,秦宴没子嗣,将来皇位不知传于何人。 秦宴却是想到了温尧肚子里的小东西,摇了摇头道: “不急。” 温尧同他分析过,之所以世家大族太难对付,是因为他们将绝大多数的资源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还通过各种关系来稳定自己的地位,导致这些世家盘根错节,动不得,杀不净。 因为最多的人,永远是平民百姓。 恭王听出他的意思了,叹息一声, “路不好走啊。” 秦宴漫不经心的目光透出坚定, “总得走走。” 恭王见他主意已定,又道: “那皇叔也给你帮帮忙,等过完年,你给我安排个差事。” 秦宴道: “恭王叔不说,朕明年也有事要拜托你,到时候你别怕辛苦就成。” “说到幽州,有件事差点忘了,”恭王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宴, “查到点东西,秦肃之前在幽州有个妾,怀了身孕,是在秦肃离开幽州后才发现的,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秦宴拆开信看了眼,然后又装回去递给恭王, “没什么好麻烦的,找人养着就行。” 倘若他长大后真生了不该有的野心,秦宴相信自己的孩子也能应付。 “你心里有数就好,”恭王道: “那等生出来再做安排,本王会让人盯紧了他那个妾室,不叫她乱跑。” 反正回了宫就他们两人,倒不如留在恭王府,人多热闹。 恭王听到他对温尧的称呼,也没别的,就是稍微有点牙疼。 秦宴这边还没去问呢,温尧就已经先下马车,跑过来招呼他下车了, “快下来,姑姑说今天在恭王府过年,吃完饭咱们再回宫。” 秦宴总觉得这话像在哄孩子,而自己就是被哄的那个孩子。 秦宴下了马车,两人跟恭王他们一起进门。 至于规矩不规矩的,便也没那么重要了。 恭王和秦宴两个帮不上忙的,就坐在亭子里一边钓鱼一边下棋,大冬天的也是不嫌冷。 忙忙碌碌一下午,快天黑时,一道道菜被摆在桌上,温尧给菜全取了名,什么大富大贵,大吉大利,节节高升之类,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但钱和好事谁会嫌多呢。 菜都是他做得拿手好菜,辛苦了一下午,味道自然不言而喻,秦姝已经在思索怎么把人留在家里了。 秦宴给盛汤, “这件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秦姝在旁边听到了,凑过来问, “哥哥,什么肘子?” 然后手一指秦宴, “就他,这位皇上……”用手抱着猪肘子啃,说出去有损他的英明。 至于伺候的人,秦宴相信,他们不敢说。 抬头望去,满天星火,灿烂夺目。 从前被困在薛家时,她过年时最期待的便是除夕这晚的烟火了,她不能出门,这烟火带给了她许多期待和美好。 恭王自然是妻女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比温尧在现代看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烟花差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这些人,他总觉得这烟火要比往年看的更胜一筹。 他转过身,正要迈步,红月却先一把将一颗石子踢开了。 只不过他没说什么,过去坐着看完烟火,便同秦宴一起回宫。 那颗石子对之前的他来说没什么,摔了便摔了,总不至于要命。 动手的人显然也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用这种小手段来试探自己。 秦宴敛去眼中冷光,将人搂进怀里,安慰道: “不急,先回宫看看,也许不是你我身边的人呢。” 却没想,回宫后,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红月在身后喊着公子小心,秦宴揽住温尧抱着他避开,险险躲过了那支直奔他来的箭,温尧脚在落地时又踩到一颗石子,不慎崴了脚。 秦宴已然动了怒,冷声吩咐人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