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棠允许的距离,刚好就那么多,半分都不能逾越。她只是比别人稍微多出了一小段。“棠棠。”姜茗睁眼,轻轻叫了她一声。盛初棠缓缓舒出口气,靠在姜茗怀里,没动,“嗯?”姜茗咬了下唇,强逼着自己鼓起勇气,“你不高兴吗?”盛初棠沉默。手不自觉揽上姜茗的腰,紧了紧。久久,姜茗听见她低低“嗯”了声。姜茗心一颤,她不喜欢盛初棠不高兴,勉强才平稳着语气,“是盛爷爷找你吗?”姜茗敏锐得有点儿离谱了。盛初棠下意识蹙眉,情绪飞速收敛。“茶茶。”极短极轻的两个字。敲打似的。这里面的事儿,她不希望姜茗知道一点儿,一丁点儿都不行。就是盛爷爷找她。姜茗无比笃定。可那股笃定过后又只剩下难过,盛初棠真的什么都不会告诉她,姜茗死死咬着下唇,保持着清醒,“你要走了吗?”盛初棠怔了下。各种情思涌上心头,她到这一刻才恍然察觉,不止她了解姜茗,姜茗也很了解她。盛初棠莫名其妙心里一松。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隐约觉得姜茗至少不是因为这张皮囊,而是因为她这个人。但随之而来的,是为难。她跟姜茗讲过,明天才走。她久久不说话,姜茗就愈发肯定,心情跌到最底下,完全克制不住。她就知道,盛初棠总是这样。姜茗缓缓松开搂着她的手,“回去收拾东西吧,一会儿来不及了。”她声音很平静,也没有不让她多问的不高兴,盛初棠应该高兴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半点儿高兴的心思。相反,还有点儿,难以自抑的失落。腰间的空寂,直直漫上心头。盛初棠有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短短一瞬,须臾掩去,她轻轻吸了口气,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直起身。各种借口到了嘴边,都没能吐出来,最后,只依旧低低“嗯”了声。那一个“嗯”就像审判,刀在头上,终于落了下来,姜茗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好笑,唇角的确漾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你先换衣服,等会儿我送你。”送?怎么送?盛初棠望向姜茗,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姜茗说的送,只是送她到别墅。“好。”盛初棠没多说,依言换下戏服。姜茗也没说话,更没凑过来,安静地在旁边等她,盛初棠脱衣服的间隙往她那边看了一眼,姜茗站在原地,目光朝向她这边,焦点却不知道聚在什么地方。盛初棠微微抿唇,到底没再出声。回去的路上,姜茗一直很安静,没有刻意找话题,也没有咄咄逼人地打听,那些她不想说的事。安静得有点儿诡异。走在她身旁,咫尺的距离,谁也没有主动牵谁,仿佛只是顺路。心口泛起一阵痛意,密密麻麻的,尖锐地扩散开,盛初棠脸上不显,余光注意着姜茗,姜茗眼里是一片木然。盛初棠张了张嘴,心底忽然冒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并不是姜茗最好的选择,但姜茗却是她最好的选择,她把姜茗留在身边,到底又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真的为姜茗考虑过吗?还是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她能给姜茗的,才有多少?盛初棠清楚地知道,她能给的,和姜茗需要的,绝对不对等。这对姜茗,不公平。心脏一下痛过一下,盛初棠忍不住蹙了蹙眉。“茶茶。”她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喊了她一句。姜茗在神游。第一句完全没听见。脑袋里各种思绪杂糅,她不想去想,可是忍不住,越是想得多,就越是难以控制。她于盛初棠而言,究竟是什么?盛初棠又是为了什么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这一切都好荒谬。是她自己沉沦在这段虚假的感情里,不愿意深究。她以为她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切就能平稳地往前走。但不是。事情会永远横亘在那里,随着时间推移,铭刻进心里。姜茗好懵。心里麻木得不得了。已经不是疼了,也不是委屈,更多的是麻木和空洞。她都能猜到盛初棠会怎么做,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盛初棠到底想要怎样,不知道盛初棠为什么这样。又或是,她其实能猜到为什么,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姜茗下意识不想想出来。可是,那个答案自己蹦了出来——盛初棠大概率没有那么喜欢她。心脏狠狠攥起来,疼得有一霎那呼吸断层。盛初棠再喊了她一声。姜茗猛然回过神,急急喘了一口气,“怎么了?”眼神对上的那一秒,盛初棠心落回肚子里,眼神温和,唇角微弯,“要不要先去吃饭?”姜茗的眸子有点儿呆,“吃饭?”苏导追求自然光,姜茗今晚的戏必须得等到天黑才能拍,还不知道要到几点才能结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