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府中,八阿哥正出神,手中不停摩挲着一块婴孩金锁。 八阿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问道:“现在呢?十三弟知道了吗?” 八阿哥自康熙回来归还朝政之后,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了若兰已经离开了他。连日来,除了上值,就是坐在书房回忆和若兰的点点滴滴。 他眼中的光亮少了一些,青青点点的胡茬也冒了出来:“不要让十三弟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有可能败露。” 康熙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对待若曦,康熙很难以一个完全的女儿的角度去看待她。一来,若曦进宫的时候并不是稚子,而是一个已经初露风华的少女了;二来若曦身上总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既勇敢又怯懦,既聪明又笨拙,既尖锐又柔软的矛盾,以至于每一个跟她相处的人都很好奇,想更加深入地了解她更深的那一面,也因此更加折服于她的人格魅力。 而这也是她的另一个矛盾而又吸引人之处。 “贝勒爷,您怎么来了?”巧慧正在为殿中的花浇水,看见八阿哥过来放下手中的浇水壶,抬头一看天色不禁讶异:“这会天色尚早,主子近日身子不爽利,这会还睡着呢。” 巧慧匆匆进去:“主子,贝勒爷来了。” “你怎么……”若曦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声。 “我没事。”八阿哥一如既往地温柔儒雅:“巧慧你先出去,我有事要跟你家主子说。” 殿内只剩两个人,八阿哥开门见山:“你想要私逃出宫?”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告诉我为什么?”八阿哥虽然温柔,但眼神却锐利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若曦,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离开?” “果真如此吗?” 八阿哥心中有猜测,不过他并未说出口,转而道:“既然你想出去,那我帮你!”说完,不待若曦反应,又或是怕他拒绝,转身就离开了。 毕竟,皇城终究不适合她。 帝王之心他不敢多揣度,现在看来可行的方法或许就是死遁! 他似乎毫不意外少女是醒着的,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醒了,你向来是不善伪饰的。朕每次来你都是睡着的模样,可白天见你时情状又不似毫无所觉的模样。你是早就知道福新有问题?” “怎么?”若曦毫不闪躲地看着他:“皇阿玛手下人才济济,自可以再安插人手过来。就算儿臣能发现这一次,也不一定能发现下一次。” 他倾身上前,大掌盖在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无声的反抗吗?你宁愿日日执着于那些朕对你毫不了解时的过往,也不愿现在正眼看看朕的心吗?” “那种胸膛猛烈跳动的感觉让朕无法再自欺欺人,朕……这辈子都不能放你走。况且你和皇阿玛拉过勾的,咱们父女永远不分开的,不是吗?” “那不一样!” 若曦小手之下是男人跳动越来越猛烈的心脏,他体肤所散发的热意像是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向上,让她的眼眶跟着发热,继而心也变得既酸且怒。 康熙喉咙一哽:“你明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的!” 他无言,扶着少女再次躺下,俯身贴在她的额头上:“小五,你今日不太冷静,今日我们不能再谈了。朕说过不会伤害你的,你先歇着,朕明日再来找你。” 回养心殿的御辇上,康熙不停地大力揉捏自己的眉心。他心中开始生出了一丝悔意:若是从前不以那般游戏人间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对待那些女人,今日在她的讥讽下或许朕也能理直气壮地反驳呢?又或许,朕不该一时冲动捅破与她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呢?她看似坚强,实则脆弱,这几日一定是忧思难解,寝食难安的…… “万岁爷,奴才从没见您这般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过。”李德全也忧心地道:“难怪世间的男女总说情爱是一味穿肠毒药,找到了心中的那人既是找到了解药,也是得到了一味旁人难解的毒药。” 她心中芥蒂后宫的人是吗?那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