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虽失落,却也不曾生气,她知道赵云澜还要夺回赵家家产,会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会定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也不会进了府院却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赵云澜确实遇到麻烦了,还是个不小的麻烦。华来道上,人群涌动,青砖黛瓦之上环绕着滚滚浓烟。看着堆放在门口的焦黑绸缎,赵云澜面沉如水,漆黑的眼眸从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扫过,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得意的眼睛。是她大意了,竟未提前做好防范。既然敌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到了她跟前,那她不还回去,岂不是显得她赵云澜很好欺负?“东家,是我无能,只抢救出几匹绸缎,其余绸缎全毁损了。”鼎大祥的伙计抱着几匹绸缎出来后,愁眉苦脸地跑到赵云澜跟前汇报情况。今天他早早就从家里出门了,只是还未走到鼎大祥便看到一堆人聚集在了鼎大祥的门口,一个个都掩着口鼻,而鼎大祥正被浓烟包裹其中,紧闭的缝隙中时不时窜出几道火焰。待他与几名热心百姓一同将火扑灭后,里面的大部分绸缎早已被烧毁。现在店被烧毁了,绸缎也没了,也不知道他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看着他怀里那几匹未被烧毁却被浓烟熏坏了的绸缎,赵云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简直就是全军覆没啊,幸好她并未在鼎大祥放置太多存货,损失不大,尚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只是这被烧毁的房子,唉,又是一笔支出。赵云澜看着伙计吩咐道:“这段时间,你先去食鼎楼帮忙,待这里被修葺好之后,你再回来吧。”“是,东家。”伙计愁苦的脸色渐渐消退,他的饭碗保住了。赵云澜请了人过来清理修葺之后,自己也没闲着。她将手头上可挪动的资金都拿去开了新店,并且还都是开在浣溪县之内,哪怕市场早已被别人抢先占领,她也义无反顾地开在了秦家店铺的对面。经过一个月的繁忙之后,她终于又成功挤走了秦家旗下的茗铺。此时,暖云茗铺的账房内,刘掌柜立在赵云澜的面前,恭敬问道:“东家,对面的茗铺闭馆了,我们是否要将价格往上调?”他打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佩服一个人。对面的秦家茗铺都开了好几年了,生意也还可以。可他的东家一开业立马以低价出售茶叶,还有买有送,送的还是些市面上所没有的花茶,还搞什么会员制,他听都没听过。可就是如此新颖的经营方式吸引了大量顾客,一时间生意火爆极了,还留住了大批顾客,直把对面的茗铺逼得闭了馆。而最重要的是,他们暖云茗铺虽以低价出售,可这一个月以来不但没亏本,还挣了一点点。赵云澜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思索片刻后,从账簿里抬起头,“三天后再按照一开始定下的价格涨吧。”现在秦家茗铺已经被逼得闭馆了,她就没必要再以低价出售商品。虽然这一个月挣了一些,可她到底是个商人,若是按现在的价格经营下去,不出两个月,暖云茗铺非闭馆不可。“是,东家,那我这就去安排了。”“嗯。”待他出去后,赵云澜又重新低下头,只是现在已没了继续算账的动力。她想小暖了,她们已经快一个月未曾说过话了。每天她忙完之后,都已经月上中天了,等她忍不住思念而偷偷溜进苏暖的闺房时,佳人早已酣睡床榻。她只能静静望上几眼,又悄悄溜走。要不要去找她呢?赵云澜的视线瞥过书案边摆着的一箱账簿,心里的欲望瞬间又被压了下来。唉,她还是快点将这些账目都算完吧,到时再空出几天时间带小暖去别的县游玩一番。只是待她空出时间后,也不知苏暖还愿不愿意搭理她。此刻的苏暖正蹲在府院的梨花树下,满是怨念地戳着缩成一团的小白兔。她决定,若是今天赵云澜还不来找她,那她就听爹爹的话,将赵云澜甩掉,换一个贴心的对象。想想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前半个月,她在府内养伤之外,后半个月她天天往外跑,却连赵云澜的面都见不着。去食鼎楼,掌柜说她不在,去鼎大祥,伙计又说她不在,她甚至还去了赵去澜新开的店铺,结果又是不在。既然都不在,那她去客乡居等着便好了,顺便陪奶奶说说话,却没想等到天都黑了,她也没等到人。苏暖从梨花树下抬头望去,月色皎洁,圆月当空,极美,也极好。这下说什么她都不要再理赵云澜了。苏暖抱起小兔子慢慢走回闺房,月光自窗边洒了进来,映照出未曾点灯的闺房轮廓,朦胧的物什静静伫立在一旁。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苏暖并未注意到那团物什竟然动了。骤然跌入一个略微冰凉的怀抱,苏暖又惊又惧。刚张开嘴巴想大喊救命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将她捂住,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别喊,是我。”赵云澜紧贴在她耳边,“小暖,我好想你。”她今天想起苏暖后,对着账簿竟算错了好几处,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她竟开始觉得算账是一件枯燥且乏味的事了。在逼着自己又算了一本账簿之后,她还是没忍住来了县衙。“啪嗒!”暗夜里,一滴晶莹穿过月光滑落在赵云澜白皙的手背上,滚烫且灼人。苏暖掰开她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带着哭腔控诉道:“赵云澜,你混蛋,突然出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进了采花贼,差点就要咬舌自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