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本门可罗雀的衙门,此刻围满了人群,熙熙攘攘的,甚是吵闹。肃穆的公堂上,头顶着“明镜高悬”匾额的苏幕遮,着一身青色官袍端坐在公案之后,拿起案上的惊堂木往桌上一拍,分列两班的壮硕衙役手握黑红棍,齐声呐喊:“威~武~”苏幕遮放下手里的诉状,往公堂上用白布遮盖住的尸体扫了一眼,俊眉微蹙:“张礼,你状告福满楼下毒毒死你的妻子,你可能提供证据?”“求青天大老爷做主啊,草民今日晌午刚领了工钱,本想带着我那新过门的妻子去福满楼吃顿好的,岂料那掌柜见我妻子貌美欲夺之,草民就言语辱骂了他几句,他竟开始在草民的饭菜里下毒,草民的工钱不多,只点了两道招牌菜而已,想着苦了谁也不能苦着媳妇不是,便把菜都留了媳妇,小民一口没动,不想这菜里竟被投了毒,我,我那可怜的媳妇啊~求青天大老爷还草民一个公道啊~”公堂之上,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断磕着头,声声泣血地诉说着自己所遭受到的不公,可那双眼睛里分明不见一丝悲伤,反而深深地藏着贪婪与忐忑。与人群一起围在衙门外的苏暖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张礼怕是不简单,他的妻子真是那掌柜下毒害死的吗?看着始终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掌柜,眼里若有所思起来。惊堂木一响,张礼止住了哭声,匍匐在地的脑袋微微转动了下,偷偷往人群的方向瞄过去。“传仵作。”随后,苏幕遮看向沉默着的掌柜:“李良,你可有话说?”李良向前叩首:“草民没有下毒,请大人明察。”“放屁,明明就是你下的毒,早知道你不会承认的,幸好我留了证据。”张礼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双手高举:“大人,这是草民的妻子在福满楼吃剩下的菜,这上面的毒与我妻子所中的毒是否一样,大人让人一试便知。”这时,安静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女声:“妻子都中毒了,竟还有心思把剩菜包起来的吗?这也太镇定了吧。”听着这熟悉的嗓音,苏幕遮那张严肃的脸不禁微微抽动了下,虎目往人群中那娇俏的女子瞪去。苏暖缩了缩脖子,对她爹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禀大人,这两种毒确为同一种。”闻言,张礼的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只是下一瞬,眼里的喜色便不复存在,只剩下满目惊惶。只见仵作手捧着剩菜,继续说道:“不过,这中毒的时间对不上,从尸检结果来看,此女并不是今天晌午中的毒,而是今日巳时三刻服下的毒药,用枯灵草压制着,待到晌午才开始发作。”“哗!”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唏嘘。没人注意到,一名灰衣男子在哄闹声中悄然离去。苏幕遮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敲,人群再次安静下来,锐利的眼眸定在张礼身上:“大胆,尔敢愚弄本官。”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张礼哆嗦着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目光向人群中看去。关注着他的苏暖不禁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名灰色短打的男人背对着衙门,阴鸷的回眸里暗含警告。扭头看了一眼绝望的张礼,苏暖犹豫了一瞬,然后悄悄跟上那名奇怪的男人。随着周围的行人逐渐减少,耳边只剩下杂草丛里传来的虫鸣声,轻轻撩开挡在眼前的狗尾巴草。突然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苏暖立马蹲下身子,借着杂乱的草丛藏匿起自身。好一会后,苏暖小心翼翼地从杂草堆里拨开一条缝,眼前却早已空空如也,蹲在草堆里忍不住把草缝拨大了点,眼前除了杂草还是杂草。心里想的,嘴里也不自觉跟着说了出来:“去哪儿了呢?难道有暗道?”“小娘子可是在找我?”苏暖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到了草堆上,一瞬间,压死了无数生命。扭头往上看去,好一对贼眉鼠眼,好似还有点眼熟。眼熟的贼眉鼠眼?苏暖不禁抬起手虚虚遮住他的下半张脸,那对贼眉鼠眼不就是上次刺杀她的贼人吗?男人看着她突然瞪大的眼眸,眼里闪过暗芒:“小娘子可是认出我来了?可已经迟了呢,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苏暖坐着草堆慢慢向后挪去:“你可知我爹爹是谁?我爹爹可是当今县令,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天涯海角我爹爹也会把你找出来的。”“呵,怕是你那个县令爹奈何不了我。”“奈何不了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你没资格知道,现在受死吧。”苏暖看着高举的匕首,突然看向男人的身后喊道:“赵云澜,快救我。”男人往身后看去,连只鸟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回过头来看着几步之远的苏暖,心中怒意上涌,:“臭娘们,敢骗老子。”几步追上苏暖,拦在她前面:“老子改主意了,决定先不杀你了,老子要先奸后杀,呵,高兴吧,你还能多活一会儿呢。”“你,你别过来。”苏暖看着他脸上的□□,一时在心里暗暗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骗他了,起码还能保住贞洁,这下完了,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她爹爹能不能找到她的尸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