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瞪了她那不孝孙女一眼,呆头鹅,净添乱。柳夫人扶着苏暖坐起来:“还是回府让钟大夫给看看吧,可别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来。”替女儿穿戴好后,柳夫人扶着她对蒋奶奶说道:“老太太,我先带小暖回府了,改日再登门拜谢。”蒋奶奶眼巴巴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想拦,却又没有立场,只好将气撒在赵云澜身上:“看看你干的好事,小暖还伤着呢,你怎么忍心将她赶走的……”赵云澜挺着腰杆,默默收下自家奶奶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待奶奶也走出房间后,才扬着嘴角将榻上的被子都换了一遍,随后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搭在榻沿的手指轻轻敲起了节奏。第4章 苏暖坐到马车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赵云澜给算计了呀,她只是翻了个白眼,便被对方说成是要晕过去了,这是生怕她赖在她房里吗?她苏暖又岂是那般不要脸之人,不想她继续住下去直说就好了呀,用得着咒她伤势复发吗?简直可恶,就说她是个假正经吧。时刻关注着她的柳夫人,突然发现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两抹红晕,着急地捧住她的脸:“小暖,是不是高烧了,脸怎么这么红?哎呀,好烫。”“小李子,再快点。”话音刚落,只听外面“驾”一声,马蹄疾驰,不到半刻钟,马车便停在了县衙侧门口。苏暖没有高烧,她这纯粹是被气的。而此时,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在门口翘首以盼着,终于把他府上的马车给盼回来了,急切地走到马车车厢旁。“夫人,可是接回小暖了?”他本是在牢房里审讯着吴芳菲的,下人却突然来报说小暖已找到,夫人已经去将人接回来了,他这才心急如焚地跑到侧门口等着。因他只有小暖这一个孩子,平时捧在手心都怕她化了,这才养成她胆大包天的性子,才来浣溪县两个多月,就敢跟着不相熟的人跑到郊外去上香,这下好了,受罪了吧。柳夫人扶着苏暖走出车厢,看向她结发多年的夫君,慌乱的心微微定了定:“幕遮啊,快唤人请钟大夫来,小暖高烧了。”苏幕遮虽气苏暖轻信他人,可苏暖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一看她额头那显眼的布条,当即手忙脚乱地扶着她走下马车:“什么?高烧了,快随爹爹回房,来人,请钟大夫到小姐闺房来。”苏暖无奈地被爹爹和娘亲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挤进侧门,虽说她都习惯了走官府侧门,但还没被这么挤着走过去过呢。她们一家人一直都是跟着爹爹住在官衙的侧院内,进出都是走的侧门,而正门是给那些寻求公义的老百姓走的。其实除了某些家底丰厚的官员会在外面购置自己的府邸外,那些家底偏薄的县令一般都是住在县衙的侧院子里。像苏幕遮这样,当了十几年的官,至今还买不起一座宅邸的官员,那是非常稀少的了,谁看了不得夸一句“廉明公正”。清雅的闺房里,苏幕遮紧紧盯着钟大夫把脉的手,好不容易待他的手从那截细嫩的手腕上收回后,他才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钟大夫,如何?可有大碍?”钟大夫捊着胡子:“无碍,小姐的伤口被人用上好的华陀膏涂抹着,所以不会留下伤疤的,只是脉象还有些虚浮,待老夫开几贴培本固元的汤药好好喝着便没什么大碍了。”“那她这高烧是退了没有啊?”柳夫人伸手在苏暖的脸上贴了贴。钟大夫捊胡子的手顿了顿,看向乖乖躺着的苏暖,瞧见她那熟悉的眼神后,藏在胡子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莫不是又是为了躲过处罚而扮可怜呢吧?“咳咳。”钟大夫带着点心虚说道:“嗯~还有一点没退干净,先好好睡一觉吧。”苏暖朝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转而蔫哒哒地打了个小哈欠:“娘亲,小暖好困啊。”柳夫人给她掖了掖被子:“困了就先睡觉,娘亲在这守着你呢。”钟大夫适时拱手告退:“那老夫就先退下准备小姐的汤药了。”他本是太医院里的一名小药徒,却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临安郡主,对方刁蛮任性,召开护卫按着他就是一顿板子,在他奄奄一息时,苏幕遮出现了,对方及时从临安郡主手下将他救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只好苦修医术,呆在苏幕遮身边给他当起了专属大夫。钟大夫走后,苏幕遮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看着榻上的人儿。在外,他是廉明公正的父母官,在内,他就只是个宠爱女儿的慈父罢了。半个月之后,苏暖额头上的伤早好了,连个疤痕都看不见,光滑细腻的肌肤一如从前。苏暖自从回到府里后,就再未踏出过侧门一步,每天不是在房间里躺着,就是溜到衙门公堂偷看她爹爹审案。而那吴芳菲在她回府的第二天,由于谋害她的证据不足,她爹爹只好将人给放了,只是至今对害她之人都毫无头绪。爹爹还找过她的救命恩人赵云澜,想问点线索出来,结果那家伙从爹爹手上坑走了一个承诺不说,竟然只给出了一条无异于大海捞针的线索,说什么那歹徒长了对贼眉鼠眼,这世上长着贼眉鼠眼的人多了去了,让她爹爹怎么找?不行,她得问问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