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皇孙都死了,难道还要在乎几条奴才的命么?
此话一出,再没人敢求情,听出太后话中的凉意,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皇后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她皱着眉头,转头看向时瑾初,就听时瑾初问她:
“皇后觉得不妥?”
时瑾初问话时,目光平静深暗地望着皇后。
不知为何,皇后心底倏地咯噔了一声,她垂下眼,否认:“臣妾没有。”
时瑾初也不知信没信她的话,许久,他的视线才从皇后身上移开。
他朝张德恭颔首,皇后只能目睹张德恭离开。
见状,秋鸣眸色几不可察地闪了闪。
谁都知道今日宫廷不会平静。
在张德恭出去半个时辰左右,或许是事情闹得太大,众人听见有脚步朝这边赶来,不曾露面的敬修容和杜修容也都来了。
杜修容面上带着惊惧:
“臣妾来时,见到禁军正在到处拿人,这是怎么了?”
合颐宫内还算安静,但外面早乱成了一团,杜修容来时,还能听见到处都是哭喊求饶声,她停下仪仗问了嘴,才知道太后下令将有关人都关入慎刑司审问。
杜修容进宫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乱的场景,闹得人心惶惶。
好在钟粹宫和合颐宫不是一个方向,再是如何,这件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
她平日低调和善,人缘不错,有人回答了她,很是小声:
“高嫔失了皇嗣,太后下令,正在调查凶手。”
但没想到杜修容在听见高嫔小产后,她脸色立时变得古怪,她呐呐两声,眼神稍闪地望内殿一眼,就忙忙偏开眼:“原来如此。”
她遮掩得再快,但殿内众目睽睽,也被察觉到了不对。
皇后眼神一闪,她出声问:
“杜修容怎么了?本宫瞧你像是有话要说。”
杜修容下意识地往太后和皇上看了眼,忙不迭地矢口否认:“没有!”
这下子,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瞧出她的不对了。
时瑾初也抬头看向她,杜修容倏然一顿,她咽了声低下头。
时瑾初冷淡道:
“有话直说。”
杜修容犹豫了许久,她才呐声:“只是臣妾的一些无端揣测,不敢言于皇上耳。”
时瑾初扫了她一眼,眉眼颇有点不耐,要是真不想说,她就不会做出这种模样。
他冷下了脸,没再问第三遍。
但有人替他问,皇后也有些不虞道:“让你说就说,遮遮掩掩地令人心烦。”
杜修容被斥得有点臊,面红耳赤,她迟疑地望了眼太后,才垂首道:
“是臣妾心底的怀疑太骇人听闻,才不敢说。”
见皇上和皇后态度都不好了,杜修容也不敢隐瞒,她眼一闭,索性直言:“臣妾的宫人曾见到高嫔换洗过衣裳。”
她说得含糊,时瑾初一下子没听懂。
但殿内众女子却是立时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都是脸色骤变,皇后掩住唇,没忍住倒抽了口气,太后直接站了起来,她脸色格外难堪,压抑着怒意:
“杜修容,你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杜修容砰一声跪地,她勉强苦笑道:“臣妾不敢胡言。”
皇后低声和时瑾初解释了下杜修容的意思,时瑾初脸色立时阴沉下来,他望着杜修容,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是极冷,让人不自觉地泛起点凉意,也隐隐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众人咽了咽口水,脑子都有点懵,高嫔假孕?
要知道混淆皇嗣血脉,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高嫔不想活了么?
太后脸色一变,想说什么,但时瑾初没听。
知道杜修容在说什么后,时瑾初直接就信了她的话。
别人不知凝香阁有什么,但时瑾初不会不知。
从一开始,高嫔就不应该有孕。
偏偏她在算计他后,直接有了身孕,这般巧合,他本就有怀疑,只是他派去的太医诊脉都是确认无误,他才肯放下疑心。
一种死寂在殿内蔓延开来,众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许久,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隐隐还有人的恼声:“你刚喝了安胎药,还要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