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奶奶,我们住的这么偏,邮差会给我们送信吗?”
于清秋一听这话,有点懵,不过她还是照实回答了她:“会的,负责这一片的邮差是我学生,如果有我的信,他会直接给我送家里来。”
“我在永新一中教了十几年的书,他是我教的第一届学生,毕业后,被分配到了邮局上班,负责的就是咱们这一片。”
“原本我们是没什么交集的,各有各的生活,不过自打我搬到这边来后,他给我送了好几次信,我们就又熟悉起来了,每次我儿子给我寄的信,都是他帮忙送到我这来的。”
儿子被下放后,她搬了一次家,后来她的退休金被停了,自己也被分配了任务,去扫大街了,又搬了一次家,也就是这里了,这里挺好的,清净。
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她搬了两次家,与很多人的交集都断了,那个送信的学生徐军是她为数不多,还仍旧保持着交集的人之一。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有些好奇,秦溪不会无缘无故就问她这个的,一定有别的缘由。
秦溪一听于奶奶这话,终于放心了,她也没隐瞒,把自己之前给报社投稿的事情给她说了,以及自己现在打算写小说,投稿的事。
“这是好事啊!以前我还担心你们兄妹两个年纪轻,又没个工作,以后日子不好干,现在我倒是放心了,你能靠笔杆子挣钱,这不比那些有正式工作的人差。”
“寄信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写就是了,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于清秋高兴的说道。
原来秦溪有另外的谋生手段,这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她为她高兴就是了。
她年轻时候也向报社投过稿,那时候,她是梦想着成为才女的,不过,被拒了两次后,就心灰意冷,再没尝试过了,把心思全部放到了家庭上。
这女孩子有了谋生手段,自己挣钱自己花,在这世道,才好挺直腰杆做人,毕竟旧俗难改,男女被人为的以性别,分成了三六九等。
“那好,麻烦奶奶你了,我之前还写了几篇稿子,先寄出去试试看吧!”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秦溪说道。
那些文稿都是她辛辛苦苦、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总得寄出去,对自己有个交代啊!
“好啊!信封邮票什么的,都买了吗?”
“如果这些都有,下午就能去寄,直接去我那个学生家,交给他也是一样的,顺带去认认人,以后就要经常打交道了。”
“对了,我现在能不能看看你写的文章?”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如果今天不是秦溪自己主动跟她说起这个事,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在给报刊写文章的事。
“信封邮票都有,都是之前没用完,剩下来的。”
“文章写出来不就说给人看的嘛!于老师,那就麻烦您给我的文章掌掌眼,指点指点了。”秦溪很是调皮的说道。
在这个和蔼的长者面前,她会不自觉的放松自己。
“你可别臊我了,老师可从来没给报社投过稿,年轻时候倒是想过,终究只是想想罢了。”于清秋十分感慨的说道。
不过当她拿到秦溪写的稿件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干了几十年教书育人的工作,现在,她又有两个学生了,她打算好好教他们。
第75章 扣黑锅
接下来的时间,秦溪埋头写作,于清秋则是在旁边观摩,有时也会为小说情节的设置跟秦溪讨论,总之,两人聊的很是合拍。
秦溪的写作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写作大纲、行文脉络啥的,花个三天时间就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正式动笔了。
但在这之前,她还得给自己取个正式的笔名,之前那个,取的太随便了,她不是很中意,现在要正式写小说了,作为自己的第一部 作品,可不得郑重一些。
两人左思右想,纠结了好几天,才终于取了一个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名字,指间缘,各花入各眼,到底怎么理解,就看其他的人怎么想了。
反正秦溪觉得挺满意的,有文艺范,又好听,虽然这名字在后世都烂大街了,但在现在,听起来还是十分新潮的。
于清秋也很满意,她现在对秦溪的小说那叫一个期待,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巧妙设置故事情节发展的各种想法,让人看了又想看,就连她这个很少看小说的人,光看大纲都对小说期待的不行。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秦溪闭关写小说,秦江则是跟着于清秋出去扫大街,一天三次,次次不落,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秦家人就住在平安街,自然是知道姐弟俩整天跟在那个扫大街的老婆子屁股后面的,因为他们经常跟着于清秋去干活,总会被人看见的,自然有好事者去告诉秦家人了。
不过,除了秦河对兄妹俩流落在外有点子意见外,其他人都觉得挺好,家里少了两张嘴,每个月做饭的粮食却不变,秦家的伙食自然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秦家对兄妹俩意见最大的是刘琴,上次她那一跤摔的,太遭罪了,破皮的地方老是不好,四五天后,她那一跤摔破的地方不仅没结疤,反而流脓了,去县医院找医生一看,说是什么疤痕体质,太离谱了,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体质的。
医生说她摔倒擦伤的地方,刚开始没有做好消毒处理,导致感染了,总之,还挺麻烦的,给她开了擦伤口的药水不说,每天还要吃消炎药,擦伤的地方也用纱布包起来了,看到的人都要问一遍,她手怎么了,她差点没给烦死。
她是纺织厂的职工,看病厂里面有报销,不然这么多药品买下来,不得心疼死她。
但这并不是结局,她药吃了不少,伤口上也擦了不少药,钱也花了一块多,但她手上的伤口就是不见好。
明明五月中旬摔到的,伤口结疤是六月初,等到六月底,她手上那一大片擦伤结的疤才彻底脱落。
伤口虽然结疤脱落长好了,可却留下了一大片皱巴扭曲的疤痕,而且手臂擦伤的地方,新长出来一些肉,是凸出来的,纵横交错,看起来难看死了。
为了手上和膝盖上的疤痕,刘琴七月份的时候,可是县医院的常客,民间老中医也没少看,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试了好几个方子,最终祛疤的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最后还是她自己想通了,这手臂上的疤痕是长在新长的肉上的,要想彻底去疤,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把手上新长的肉重新割掉,也长不回从前的模样了。
认命是认命了,她不得不接受手上丑陋的伤疤,但这不代表她会原谅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秦溪。
没错,她把这个屎盆子扣秦溪头上去了,认为如果不是她惹她生气,如果不是她躲着她,她也就不会去追,她不会去追,那就不会摔倒,不摔倒,那身上的伤疤自然是没有的,所以,这一切都是秦溪的错,都怪她。
通过自我欺骗安慰得出的结论,除了秦山,没谁会相信,毕竟眼睛都没瞎,刘琴怎么把自己作成这样的经过,他们两只眼睛都看着呢!
但是也没谁会去反驳她说的话,人正处于积攒火气的阶段,眼凑着就要自己把自己炸上天了,这时候,有谁会去拿点燃的火柴提前把气球给点了,把自己烧死啊!他们中的某些人虽然不太聪明,可明哲保身这招,还是会的。
因为认定了这个事,刘琴单方面宣布,把秦江和秦溪兄妹两个逐出这个家了,反正他们的东西也带走了,现在更是住到了一个扫大街的臭老九家里,跟他们划清界限是对的,免得他们以后闯了什么祸,连累了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