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间的那点酒精不至于影响思绪,反而让脑子愈发清醒,清醒到连逃避的勇气都没有。 “游先生。” 祈颜觉得,月光下的游澈总是最吸引人。少了白天的凌冽的棱角,五官立体的线条都柔和许多,眼里流转出不常见的缱绻深情,轻易让人深陷其中。 祈颜没好气地将他推远,嘴里咕哝着“别碰我”。 祈颜根本没听他说什么,看到陈果,对他的恼怒就烧得愈旺。他靠近几步,祈颜便后退几步,浑身上下写满抵触。 等他们回过神,萨摩已兴衝衝跳到祈颜身上。祈颜没有站稳,踉跄着朝后仰倒,好在游澈及时拉住,帮他稳住身形。 他在游澈的搀扶下仰起头,微张着嘴,说不出别的话,只能竭力呼吸。 他想开口安抚,却和祈颜一样,发不出声音,那隻无形的手开始挤压心臟,腾不出手製造痛感,只能强行压着。 游澈熟练扒开他的衣领,再扯出腰带缠紧双手,将打结留出半截小尾巴塞到后座的陈果手上,叮嘱道:“扯紧,别让他往身上抓。” 在酒精的影响下,这次的过敏反应来得更加迅猛,也更为严重,红疹子遍布全身,到医院时,祈颜的脸已红肿得变了模样。 唯一看到的是游澈肉眼可见的慌乱,放下他时,他的手还在无法抑製地颤抖。 鲜血透过素白的布料晕出一块明显痕迹,宛如洁白雪地悄然绽放的一朵红梅。游澈匆匆掠过一眼,并不以为意,心思全留在祈颜身上。 待胸闷气短的状况慢慢转好,祈颜才后知后觉感知到面部的浮肿,下意识伸手往脸上抓,被游澈强势按下。 陈果站在一旁,想上前查看又因祈颜的话不敢动作,隻好远远询问,祈颜背对着他摆摆手,“好多了,不用担心。” 等人走后,游澈才挪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点了点祈颜的肩头,“没人了,可以转过来了吗?小少爷。” “如果不是才能让你转过来,那就不是。”他停顿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说:“我听到了,在路口僵持时,你骂我禽兽,所以就当我不是人吧。” 话音在空荡的病房飘了会儿,许久都未听到应答,床边那人静悄悄,没了下文。 其实每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祈颜都无比惶恐,尤其是呼吸不畅的时候。那种极度的濒死感就像一道道催命符,不止一次让他觉得生命会就此终结。 即便到了惊慌的梦里,嗅到那熟悉的淡淡清香也足以使祈颜安心。 许是皮肤上冰冰凉的触觉让他感到舒适,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慢慢展平,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呓语,状态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