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有叫你进来,”覃与睁开眼,看向帐外那道高大得极具压迫感的身影,“还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听我这个冒牌货的命令?” 屋内暖意融融,沉默对峙的两人间却仿佛弥漫着某种隐秘冰冷的杀意。 这个世界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像是拦在她跟前的一道又一道阻碍,变相地分散了她太多精力。 尤其是在经历了方才那场并不愉快的取悦后,面对这个连狗都算不上的不听话的工具,她比面对左文华时更加直白尖锐。 内心再如何风起云涌,辞疚那张已经被长期训练剥夺了表情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波澜。 覃与的变化早在祠堂冲突当天就被陪同左文华前往的他看得明明白白,甚至是后续她和左文华的那些交涉也被对他很是信任的左文华如实告知于他。 这样不确定的威胁,本该尽早处理掉才是。可殿下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覃左两家的支持,贸然杀掉她,哪怕只是一个冒牌货,都有可能导致这个还未稳固的同盟决裂。 “污泥?”床上躺着的人起身,掀开帘帐走下床榻。 随之抬起的目光被迫收进她泛着清寒玉色的腿,松松系着的亵衣下摆盖住她大腿根,半敞的胸口露出一弧起伏,紧跟着便是她那双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仿佛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他想起她身上来历不明的情热之症,想起她问他愿意与否的表情,想起适才在外面听到的低吟轻喘,以及她脚腕内侧的薄薄水光。 “不妨叫你真正的主子来服侍我?他的身份,总该配得起我这千金之躯吧?” 她松开手,重新站直,纤弱清瘦的身影带给辞疚的,却是熟悉的上位者的睥睨威压。 这便是默认了。 合上的火折子被准确地扔到他衣襟,恰好卡在领口稳稳停住,残留的那一点热也不知是来自于火折子还是来自于她适才握住这里的余温。 “你该庆幸还好你没有真的对我下杀手。”她微笑着点出他波澜不惊的表情下被很好地藏住的杀意,“否则,死的会是谁可不一定。” “你!”他面色微变,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扭头指示着后边跟着的四个仆从,“你们抓紧把水送进浴房,一会儿凉了!” “小姐你怎么下床了?地上凉……裤……鞋……算了,我直接抱你去浴房吧,热水已经送来了……” 辞疚按下心里那一丝微澜,抬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