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在陪同覃珏前去的商宴上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洪渊,那副古板的黑框眼镜早不知去向,后梳的发将他那张五官优越的脸极具冲击力地展现人前,自如的神态再找不到半点过去木讷寡言的模样。 覃与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和明芷交代了两句后放下一口未动的香槟就准备下楼先回去。 “覃与,”他叫了她名字,适才还从容的一双眼睛里浮起些紧张,好半天才开口说出下半句,“有时间聊一下吗?” 洪渊这才笑了起来:“不介意。” “听说洪氏和智桓的合作是你谈下来的,恭喜你。” 他其实想说的话很多,很多很多。 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看他,甚至连只言片语的关心都不曾有过。他们曾经那样贴近过,默契得像是相识多年的知己朋友般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和野望。 他曾不止一次地听到别人恭维他的同时贬低洪潜的“表现平平”,他也曾经真的以为这个在洪氏经营这些年的哥哥当真和那些人说的一样平庸。可当洪潜真的毫无征兆地放手了所有权力后,他才伴随着山洪般倾泻而来的压力惊觉到他藏得多深。 想到暗地里将洪氏大半权力都捏握在手里、丝毫没被人察觉的洪潜,自然而然地也想到了被圈子里一众老狐狸视作后起之秀、大肆褒奖的覃与。 她的能力与魅力,在他被繁冗的集团事务强行催熟那么一点后,终于被他窥见了冰山一角。 他甚至不敢尝试着去问她一句——现在的他,有没有那么一点更接近她。 而那些无知时近乎脑残的发言举动,都在他沉重的脑袋上又狠狠加起了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短暂又生疏的对话后,电梯里又回归了一片寂静,一直到电梯停到负三层的停车场,覃与已经抬起脚,洪渊才蓦地上前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 “覃与,拜托你,再等等我。”他闭了闭酸涩的眼,声音却泄出一丝卑微的颤抖,“我会成长得很快的,我保证。” 他已经,和她所熟悉的那个洪渊相去甚远了。 毫无疑问,洪渊也“清醒”了。一个本就野心勃勃的人,一时的弱小不过是振翅高飞前必经的成长过程。见过了天空的辽远广阔,又怎么甘心收敛羽翼、再成陪衬呢? 于是覃与推开他并未用力的环抱,顺便按开了快要闭合的电梯门,语气平静,没有丝毫被他恳求打动的涟漪:“洪渊,既要又要是孩子耍赖的特权,你已经不小了。” 心底仅存的那丝侥幸被她轻描淡写的点出心思而灰飞烟灭,他终于彻底意识到,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并不是洪潜。 从前有洪潜在,他以为只要搬开洪潜就能赢;可当洪潜真的走了,他才意识到在洪潜之外还有数不胜数的、等着战胜自己的存在。 他活在哥哥的阴影下,却也被哥哥这座象牙塔保护得太好。 总有一天他会站到她身边的,比洪潜更加和她相配的、更加强大耀眼的存在。 来接人的闻铮:他抱你了!(吃醋埋颈咬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