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店里包厢一样豪华的试衣区,此时此刻的衣帽间显得十分狭小,明明前后脚站着的两人周身仍有宽裕空间,但萦绕在两人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却像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将两人重重包围,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镜子里,明明早已不能被称之为少年的男人却仍旧因为其面容与眼神极大程度地保留了独属于少年的青涩与干净。他低垂的眼睫轻颤着,像是花间沉醉的蝴蝶攸地清醒过来,振动双翅,抬眸对上了她镜子中的双眼。 覃与闭上眼,按住他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可以了。” 他很是聪明地拿捏了这句话中的暧昧。 覃与并不羞于承认自己的喜欢。她喜欢过很多人,哪怕多数时候这种喜欢更像是见猎心喜的一时热切,她也绝不会因为持续的时间过于短暂而否认掉自己对那些人的情绪支出。 唯独对宴倾,她忽略过那点喜欢的萌芽,误判过那点喜欢的生长,扼杀过那点喜欢的茁壮,最后掘掉了那点喜欢的根,将它远远抛开,遗忘他,又一点点地将他记起。 可这个人,即便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有着别无二样的少年时光,甚至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如出一辙,但她知道,他不是她的艳艳。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逗弄商槐语、折腾慕遥、容忍穆追,是因为他们与宴倾偶有相似却终究不同更多。可俞期,他就是这个平行时空没有遇到自己的宴倾,哪怕她再清楚不过他与宴倾本质上的不同,却无从否认他们之间多不胜数的相同。 冷眼看着他面上、眼底的热意冷去,洇开一片茫然的湿漉。 为什么? “抱歉。”那样柔软的嘴唇为什么要说出如此残忍的两个字呢?你是在为什么感到抱歉呢? 俞期抿紧唇,只觉得眼眶中的水汽几乎要满溢而出:“我不介意地下情……” 覃与按照被发到手机里的定位和车牌号找到那辆银紫色跑车时已是将近十点,原本因为婚宴挤满了停车场的车这儿早离去大半,死白却又略显昏暗的灯光将这辆颜色并不常见的豪车照射出一种近似梦幻的炫光。覃与轻松拉开副驾的门,一坐进去就嗅到了一丝淡淡的烟味。 “你不知道我抽烟?”那人笑了声,幽邃目光攫住她情绪分明的眼,“说好的梦里相交甚密呢?果然是骗我的吧?” 闻铮眯了眯眼:“怎么?刚才还没尽兴?” 不等闻铮冷笑出声,她就倾身过去搂住他脖子,“不过我很满意哦~” 典雅高贵,危险迷人。 可越是这样越迷人不是吗?驯服一只凶悍的野兽远比驯服一只不请自来的小猫要更加有趣,更加刺激,也更加能够激起她的兴致—— 本想借此宣泄一下自己因为她这段时间心境起伏、情绪波动变得都不像自己的不快,却不想三两下被对方高超得近乎亵玩的技巧轻易压下阵来,整个人只有被动迎合的份。但很快,那点子处在下风的郁闷就被唇舌交缠带来的愉快彻底碾压得不见踪影了。 覃与低笑一声,他立刻过电般清醒过来,双目瞪圆不过一刹,在抽回那只放肆的手时已经恢复了之前清雅模样。 “去哪儿?”他握住方向盘,刻意压低了声音。 “不用我指给你吧?我的小kitty。” 搞什么?自己明明比她大好吗?还有,小kitty又是什么鬼爱称? 一回生,二回熟,拉过他一次,干脆再拉他一次吧。如果能为她所用,这个助力还是站得越高对她越有利呢。 啧,麻烦。 覃与:男人多得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