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若非府医叮嘱要按时换药,覃与觉得自己还能继续睡。这具身体虽然比她自身要丰韵些,但也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娇养长大的千金小姐。昨晚才被塞到这具壳子里就被放了血,导致她今天整个人都有点手脚发软、使不上劲。 “小姐,好了。” “啧。”覃与很是不爽现今这副过于娇弱的壳子,松开面色紧张的碧玺,自行去洗漱了。 直等到覃与细嚼慢咽地吃完一小碗饭,身边伺候的碧玺才轻声提起昨晚被关到柴房的慕遥感染风寒起了高热的事。 碧玺只觉得悚然,毕竟从前别说是慕公子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了,就是他皱一皱眉自家小姐都能神伤半天、心痛难忍的,怎么昨天成亲还好好的,那一刀子下去情况变得如此之快?她还以为昨晚发落了慕公子只是小姐的一时之气,没成想到这会儿小姐态度也没见着半点回暖,难不成小姐当真是厌弃了那位慕公子? 覃与一眼就看穿了碧玺内心的窃喜,毕竟作为旁观者,哪怕是用脚趾头想就能知道原主身边的人对于她的舔狗行为有多怒其不争,如今见着她幡然醒悟拍手称快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真盼望着她去关心什么劳什子慕公子?碧玺告知于她,更大程度是害怕她气消了后见着慕遥的惨样怪罪她们这些下人知情不报。 碧玺咽了咽口水:“那小姐您要过去看看吗?” 碧玺见她态度自然,不自觉松了口气,眼神示意一旁丫鬟收拾桌子,临出门又招来个丫鬟低声吩咐了两句,这才噙着笑陪覃与散步消食。 虽是严冬,但好在天气晴朗,一路走来气血活动开也就不觉得多冷,赏着美景,覃与也有了兴致整理那乱七八糟的剧情。 只可惜未经打磨的男主角拥有少年的烂漫纯稚,却没有属于男人的成熟稳重,于是天降横祸,满门下狱,年纪轻轻的慕遥更是备受折辱地充入贱籍,被送进了伺候人的风月场所。昔日辉煌,一夜破灭,原本天作之合的两人顷刻变成云泥之别——但,那是男主角啊,作为天选之人,他怎么可能由人糟践? 得知此事的男主内心毫无悲痛,反倒抱着女主松了口气:“如此,这世间也少了一个针对你的人,只愿她下辈子投个好胎,少些疯狂执念,平平静静地过一生吧。” 碧玺一边替她顺气一边接过丫鬟递来的温水给她漱口,紧张极了:“小姐,您哪里不舒服?是头晕吗?我让陈大夫过来……” 碧玺替她擦去唇上水珠,声音更轻缓:“前面就是商公子的住处,我扶您过去歇一歇。” 原主的脑袋里慕遥占了八成,覃家父母占了一成,剩下的所有人合在一起占了最后一成,也难怪她对自己这个寄住在此快一个月的“远房表哥”没有多少印象。 不过碍于原主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慕遥身上,印象里这位商公子的脸都是模糊不清的。 收到先一步来报信的丫鬟通知时商槐语正在练字,等到他从书房迎出来时碧玺已经领着覃与进了院子,于是时隔大半个月,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他的目标,覃府千金,覃与。 覃家小姐生得富贵,养得精细,那样貌不说比肩神女,却也生得一等一的明艳动人。偏她生得一双猫儿眼,目光清亮又纯粹,显得天真烂漫又透着未知事的孩童般的娇憨。 她看着他,眼里透着好奇的打量,却没见着一丝一毫的羞涩,落落大方毫无拘泥。于是他知道,他极难成事。 覃与隔了几步远就和商槐语对上了视线。在看清他长相后又往下打量了一下他身材比例,而后兴味地勾起唇角挑了挑眉。在对方局促地移开视线后,她更是觉得覃家父母原本的猜测不无道理。面前这人不就哪儿哪儿都比慕遥强得多吗? 那转身之迅速,步伐之 碧玺瞧着自家小姐笑靥,又看了眼进屋时险些被绊倒的商公子无措背影,眼睛霎时亮了。 不同于心态平和专心品茶的覃与,对坐的商槐语和身后站着的碧玺都有着各自的心潮澎湃,尤其是在覃与吩咐碧玺去厨房端两碟她平素惯吃的糕点时,两人的情绪几乎到达了峰值。 覃与搁下茶盏,掀眼看向坐立不安的少年,语带笑意:“表哥为何如此紧张,莫不是怕我吃了你?” 说实话覃与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么纯情的少年了,她还真是好奇覃家父母究竟是从哪里挖来这么一个不会演戏的愣头青,指望他来勾引原主还真是为难了他。 横竖她对他的身材样貌都很满意,再加上他这表现,不用想了,肯定是个干净的,既然如此,那收下也无不可。 商槐语如遭雷击般僵直了身子,滞滞抬头:“表、不,覃小姐,我……” 覃与悠悠叹了声,起身走到他跟前。大约是打击太大,他这会儿苍白着脸倒没了适才那些心思暧昧的躲闪,抬头看着她嘴唇轻轻颤抖着。 覃与捏住他下巴,俯身吻住他,迎着他蓦地瞪大的双眼轻笑了声:“乖,闭眼。” 覃与微垂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在身下少年双颊憋得通红几乎要喘不上气时从他唇齿间退了出来,捏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按住了他柔软温暖的舌头,也让几乎溺毙其间的少年缓缓回过神来。 足有三秒钟,他凝滞的思绪这才清醒,侧头躲开她灼人的视线,也一并吐出了湿漉漉的手指:“覃小姐……” 覃与轻咬了一口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听得他十分敏感地喘了一声后这才退开,看着他别扭缩着的双腿眼中闪过一抹笑:“我很满意,今晚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