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当初我在西野大夏的边境小镇上,喝着冰凉的泉水,连一份热菜都买不上,只能靠给人端盘擦桌才能换取微薄的收入,勉强有个能睡的茅草屋。”
“我这双手,是用来弹琴写字的手,可那时候的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疯了似的干活,冬日里这双手简直不能看,又红又烂,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若非高管家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分担更多的杂务,获取更多酬劳,我恐怕早就食不果腹饿死在街头了。”
“不仅如此,我还当街乞讨过一段日子,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谩骂,从前我最看不起的那些就贱民,竟然往我的身上吐唾沫,还用泔水从头到脚淋了我一身!”
“你知道我有多恨么?!为了这一日,我天天隐忍,天天低着头做人,偏偏也是在那时候,我听大夏的人说,鸣凰公主的两个小世子满月了,宫里大摆宴席正在庆祝。”
“我隔着宫门,远远看你衣食无忧的样子,就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你千百倍地体验我那时的苦日子,如果有机会,我要让你,比我还生不如死——”
南轻轻眼底猩红,嘶哑疯狂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高管家忽然就想到,这两年他们主仆二人在外经历的种种磨难。
他无比心疼,握紧了颤抖的拳头,语气里满是不平跟悔恨自责。
“是老臣没有照顾好小主子,若说主子有哪点生气,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这两年来我想尽一切办法,只希望小主子能够早日回到她该坐的位置,为了小主子,我可以牺牲一切,但绝不容许旁人欺辱她。”
他瞪着南晚烟,神色无比恨怒。
“小主子矜贵,是主子捧在手心里的宝物,老臣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可还是将事情搞砸了,一切都因为你!”
“要不是当初你从中作梗,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骗取了二皇子和宜妃的信任,才导致大夏来西野接人的时候,闹了一出偷梁换柱的戏码!”
“我至今记得,那时小主子无措又痛苦的模样,她本早早地就该回归大夏,接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可你偏偏要出来搅局,一次又一次坏了我的计划!”
“直到现在你都还危言耸听,想让所有人都相信你的鬼话!”
也不知是情绪上头,还是高管家觉得所有人都对南轻轻不公,他忽然目光凌厉地睨向陆笙笙,毫不避讳地揭穿了她的真面目。
“还有你,鸿灵!”
“我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些年,大夏竟然变成了这样,你和鸿蒙明明是同族,可你为了权力,为了自己的地位,竟然谋害鸿蒙!”
“而且,今日你还恬不知耻地举兵造反,以为谋害同族,就能光明磊落坐上这把龙椅吗?!”
“我身为大夏臣子,是绝对不会容许你这样德不配位的人上位的!只有南轻轻,只有我的小主子,才是这把龙椅真正的主人,也是你们这些人,永远无法比拟的存在!”
南轻轻见状,心情好多了,满意不已。
南晚烟和顾墨寒没有多说,面色冷凝地盯着高管家,云恒早就气得牙痒痒了,奈何被高管家的兵力压制没办法还手。
程书远意味深长地看了高管家一眼,又看看陆笙笙,表情高深莫测。
女皇顿时惊骇,盯着陆笙笙,“什么,鸿蒙死在你的手里?!鸿灵,你为何如此狠心?!”
陆笙笙漫不经心地耸肩,毫不在意高管家的指控和女皇的眼神。
“陆皎皎的死,都怪她自己太蠢,这样的人即便是活着也没用,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管家冷冷一笑,来到女皇的面前,面色狰狞地催促,“别废话,已经耽误够多时间了,皇上还是赶紧写让位书吧。”
“不论如何,您都是允清公主的妹妹,更是小主子的姨母,老臣不会伤你,但你若是不写的话,其余人,可就不一定有那么幸运了。”
他意有所指,手里的人瞬间将刀架在了南晚烟等的脖子上。
女皇看着这局面,逼到无路可退,只能咬牙恨恨瞪着高管家,不甘地拿起纸笔。
“好,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