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1 / 2)

(' 梁润抱着怀里的烙饼,走出楼道,天气渐冷,楼底修车的老头与他孙子还在忙碌。

见到梁润,老头的孙子很是高兴,放出笑脸,站起身子,远远望着梁润笑。

傻笑什么?老头从车底下钻出来,见到逐渐向自己走来的梁润,再瞥一眼自家孙子的脸,顿时满心快乐。

这姑娘以后要是给自己生个重孙子,该是男是女?还是男孩好,男孩以后跟着自己姓,自己要是争点气,指不定还能看到重孙的孩子呢。

老头拍了一下孙子的肩膀,傻孩子,那是你以后媳妇儿,还不赶紧上去凑凑,尽早到了手里,尽早有好处。

他孙子走上前,站在梁润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梁润从他身侧钻出去了。

“小润润!”

他跑近了,抓着梁润的胳膊不放,“我叫钱戊,你叫梁润,我看他们都叫你小润润,我也跟着这样叫了,小润润。”

梁润点头,当做是一点回应,正要往前走,他又凑上来,小润润,你去哪里?

她抱紧烙饼,我出去走走。

钱戊跟着她,梁润在街道上逛了几圈,愣是甩不掉,此刻她想念梁温了,假如他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

小润润,你怎么一直转圈子?小润润,你长得特别好看,以后我们要是生了孩子,一定要像你一样好看,小润润,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梁润假装没听见,绕着圈子,钱戊跑上前与她齐平,小润润,我特别喜欢你,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生孩子的,等过几年我有钱了,我肯定给你办一个很好很好的婚礼……

梁润听的心烦,又不知应该如何回绝,心中敲着字,光标闪烁,最后全部删除。

你为什么叫梁润啊?是谁给你取的名字,这么好听,和你的人一样好看。

眼前就是厂子,梁润站在路旁等车,钱戊未经同意私自抓着她的手,小润润,我带着你一起过,这么多车不安——

梁润立马甩开了,钱戊身上像是沾了什么病毒,或是脏东西,甩开时她的表情都带着明显的厌恶。

怎么能厌恶自己呢,她可是自己以后的媳妇儿啊。

梁润一个人穿过马路,在大门口等着,十多分钟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钱戊与男人对视,对方好像一点也没有惧怕,接过她怀里的东西,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兄妹间亲亲抱抱也是常事,关键是,梁温亲完她的手,挑衅似的觑一眼他,似是警告,我的宝贝。

钱戊只觉得大脑喧闹。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天中午,梁润都会抱着厚厚一摞烙饼,任凭钱戊好说歹说,也不回几个字,跟着她走了好久的路,得到的竟然是她哥哥的一记警告。

梁润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至少在这件事上,钱戊能感受到的只有她的冷漠。

同为男人,自己受到的好像不仅仅是某种挑衅,更多的还是来自心理上的急速坠落。

男人最了解男人,梁温动作很快收起,笑着拉梁润的手,在他面前不掩盖任何亲昵。

兄妹间可以这样吗?

兄妹可以当着他的面搂抱吗?

兄妹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遮拦的接吻吗?

钱戊大脑炸开,血浆遍地。

所以梁润与梁温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兄妹?家人?爱人?

这个经人介绍,在他人口中是傻子的女孩,如今的所作所为,会不会是她血缘上兄长的逼迫呢?

是的吧,梁温长得高大,他亲眼见过,一只手就能将梁润抱起来,他身上无尽的力量,总是要有地方发泄的。

所以发泄的人会是他的妹妹吗?

钱戊原地后退几步,他不能容许即将为自己生育的女孩落入他人口中,可现实确确实实在他面前发生了,亲眼所见。

是强迫她了吧,是不是强奸?梁温会愚蠢到强奸自己的妹妹吗?

很快他就接受了自己的猜想,回到这栋楼下,老头正在修车,天气冷,他进了楼道里去拿衣服来。

刚进去,没上几层楼梯,女人咿咿呀呀的声音便不绝于耳。

这栋楼里做什么的都有,正是因为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所以众人容忍这里藏污纳垢。

钱戊把衣服递给老头,在他身旁与他一同忙碌。

天气渐冷的正午,温度回缓,老太太们露了头,梁润身形柔弱,出现在这栋楼下。

她实在是不应该出生在这里,钱戊这么认为,梁温也这么认为。

老太太凑近了,怎么样?小姑娘怎么不跟你说话啊,小润润,小润润!

梁润转过身,老太太上前将她拉到身旁,指着面前的钱戊和老头,小润润,怎么不好意思了,我这才几天没出来啊,赶紧跟你以后的男人好好熟悉熟悉。

熟悉什么?与钱戊熟悉吗?梁润摇头,说,不用了,他不是我男人。

说什么傻话,你哥也真是的,我让他好好劝劝你,你哥是不是没劝?你哥啊……

老太太在她面前抱怨,小润润,你啊早点结婚,能得点彩礼钱啊,不为自己想,为你哥想想啊。

钱戊上前,试探碰她的手,被她躲开。

老太太顿时笑着,这样的姑娘才好呢,这不让碰的才干净。

她真的干净吗?钱戊莫名回想梁润与梁温在厂子门口肆无忌惮的亲密,梁润没有任何反抗。

“哎呦我说你啊,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笨,反正这俏丫头早早晚晚都是你的,你要是不信,大可找个时候,去试试呗。”

老太太凑在他耳边,话音足够钱戊与老头听清。

瞬间的,他眼睛睁大了,但也只是瞬间。

这栋楼里,试一个女人是否干净算是一件奇事,这栋楼冒着腥臭的气息,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也会被人们冠上“鱼腥味”的帽子。

楼里走出来的每一个女人,默认是男性床榻上的奴隶,钱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拼接女人身体的,是他们飘逸的长发,雪白的胸乳和粉嫩的阴私地。

这些形容用在梁润身上依旧合适,看她从自己眼前经过,钱戊兀自打量她的身形,她的曲线,幻想着她哭喊,梨花带雨的模样,光是幻想,就已经足够刺激他神经。

原来这才是女人,钱戊蓦的明白,无论梁润看起来有多么的纯洁,甚至到达不可亵渎的地步,她还是摆脱不了女人的身份。

梁润身影在面前掠过,老头推他,怎么不上去跟人家姑娘说话?傻愣愣的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她已经离开,老头也见不到女孩的身影了,他戳着钱戊的脑袋,你个蠢蛋啊,还不赶紧上去跟你媳妇好好说话,以后怎么给你生孩子?

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我呢,咱们想的太早了。

老头对孙子颇有耐心,怎么可能,这姑娘毕竟是个傻子嘛,没眼光也是正常,你刚才没听那婆子的说法吗,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就让她喜欢你不就好了。

罪恶需要怂恿,这句话在梁温出现的时候,彻底点燃。

难道梁温就不是一个犯罪的人吗?身为这栋楼里的一员,钱戊不信他真的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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