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章法,仅凭心中的爱意,在他嘴唇上蹭了几下,梁温稍作回应,就足够安慰她了。
“怎么了?是不是太清醒了,”梁温将她从怀里稍稍推开,看她双眸晶亮,自己的睡意顿时消失无影无踪。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失控,比如,夜间困意。
尽管都是一些小事,梁温深知自己不可避免的需要面对更多,这一点,在梁润刚凑上来,对他说喜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对妹妹产生不该有的反应,他借着兄长关爱的名义,放纵身体欲望暴涨。
梁温将她从身上扯下来,亲亲她的脸,听梁润问自己,爸爸生了什么病?会很疼的那种病吗?
又是一个让他难以开口的问题,梁温弯下身子,两手抓着被角将她裹起来,黑夜里,染着莹白月光的小团子。
他为自己的杰作感到欣慰,转而因面前的小团子而畏缩。
到底是什么病,每天都要喝那么多的药,我都闻到了,很苦。
梁温猛地想起在自己陪着父亲在小诊所的时候,在无人之处,父亲是如何述说自己的羞耻的,身为他的长子,甚至在外还要替他分担羞耻。
她是他的女儿,自己的妹妹,羞耻是父亲一手造成的。
梁温别过头,忽略了她的问题,梁润盯着他的脸,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哥哥不愿意告诉自己吗,哥哥肯定是知道爸爸生了什么病的,但是他为什么不说?
太多的想法在大脑里混合,细胞被融成浓汤,她泡在里面,于是更多的想法在滋生,好的,坏的,全都在浓汤里被喂养着。
哥哥?她试探性叫了一声,梁温听出她语气单纯,没有继续问。
她总是为一点点细节,一点点小事而折腾大脑,比如他带回来的伞,他给父亲热的汤药,他在自己面前说的话,甚至精细到了每一点表情。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梁润看着梁温穿上雨衣,身影出现在楼下,他离开的很早。
听着隔壁的响动,梁润知道闻雁家里来了男人,她现在可以理解,里面的某些声音,对于闻雁来说并不自愿。
男人当然不会这样想,梁润听着隔壁男人低声说着什么,总归不是好话。
闻雁起初还有一点哭喊,而后猛地一声尖叫,隔壁安静了。
起初还会觉得刺耳,现如今她已经习惯,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闻雁会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
她把手机递给梁润,“你哥电话,找你的。”
听到梁温的声音,里面环境并不嘈杂,梁润记得,他干活的地方声音很大,所以他今天没去上班吗?
梁温声音不大,声音不似不似在她耳边那样清楚,梁润顺着他指出的路线,打开家里的柜子,在里面发现了不少钱。
厚厚的一打,她一只手握不住,在手机一端急着闻梁温要怎么做。
你找个包,或是袋子,打个车,要是不会就麻烦别人帮你一下。
很多钱,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钱了,她站在路旁,想着梁温的声音,身后没人陪她。
闻雁给她打了车就走了,梁润并不清楚,雁子姐姐此刻正在房间里挨打。
男人打人不分场合与时间,闻雁趴在沙发上,挨了几下,对方似乎被她毫不反抗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激的怒气直升,一把将她抓起,闻雁试图伸手找支撑点。
没找到,她本身就轻,身后男人一拽,她的上半身倒在地上,闻雁反应快,手肘先着地,护着脸。
她解释,这个男人跟我没说过几次话,只是拜托我照顾一下他妹妹而已——
男人在她身后冷笑。
在这里,她接待过无数的男人,梁润笑嘻嘻的坐在她身边时,闻雁甚至会为此感到愧疚。
肮脏的自己,肮脏的地带,居然让这个小姑娘碰上了。
她说,你放开我,别打我。
男人阴冷,沉着脸色,打你又怎么样,我付钱了,你不就是给我玩的吗?
梁温打来两次,第一次她没接,第二次她接了,性事突然被打断,客人生气也是正常。
闻雁在心中安慰自己,是正常的,既然做了这一行,一切都是正常的。
此刻她居然不会在意身上的疼痛了,好像神经也有些麻木,大脑帮她转移了注意力,现在的梁润到目的地了吗?小润润这一辈子只怕是离不开她哥了,她哥要是结婚生子了怎么办?
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撕扯中,闻雁用力的想推开他。
还是头一回接这么难缠的客,闻雁表情扭曲着,好像在笑,又像是哭。
她咬着男人的手,对方猛地缩回,闻雁跑开了,小小的家,倒也跑不了什么地方去。
今天会不会被人打死?
闻雁等着,若是被打死了,未尝不是好事,以后不用接客了,不用赚钱了,做一行的大概会下地狱……太久远了,这些东西应该等着下辈子再想。
闻雁跑进厨房里,背对着身后的男人,听他说,我不喜欢睡女人的时候被打断,尤其是给你打电话的还是个男人。
她笑了,很解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