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假设大胆离谱,但在这个古怪的山洞内,也确实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萧问天?”,张教授和顾姐同时一声惊叫。他俩对视了好久,张教授喟然长叹:“搞不好楚雅这个荒诞的想法还真的蒙对了。如果这个耳是陈寅虎,那么,这个天就是萧问天。当然,像楚雅的爷爷萧志刚和胖哥的爷爷那个汪啥,应该都被刻在碑上,只是文字已经残缺了,所以我们才没瞧见。” “黑岭居士!” 不过黑岭居士之名出自张教授的口,我和楚雅还有胖哥都不约而同舒了一口气。我们一直怀疑张教授有多个身份,其中最神秘的身份就是黑岭居士。如果,他主动猜测是黑岭居士所为,那恰恰排除了他不是黑岭居士。 可黑岭居士为啥要把那几个前辈和高人的名字及葬身之地刻在石碑上?我们无从之晓,只能推想最可能的原因,是黑岭居士在炫耀他能来到这里,而当年的北派领袖陈寅虎与南派领袖我的爷爷都没达到这成就。 我不解地道:“和他一比,我只是一个小字辈,怎么会特意刻给我看?而且年份也不对,这石碑上的字已经风化,有些也不见了,肯定不是最近的事。” 顾姐一直沉默不语,听我们在猜测议论,她忽然轻声道:“几十年前刻的字到现在也不可能风化!只有一种可能,黑岭居士在故弄玄虚。他故意少刻了一些字,也故意弄些残缺,就是想让我们认为这是我们都没出世前刻的。可他这样做是欲盖弥彰,恰恰暴露了他认识忘川,而且料定我们按照他提供的线索最终会来到这里的。唉,黑岭居士这位大神级的高手,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基于我们的猜测。真相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有当我们真正进入造父墓中才能找到答案,甚至根本就没有答案,除非是黑岭居士现身直接把真相告诉我们。 小篆体写的是“幽禁东王公仙魂于此,永世不见昆仑。” 再上昆仑 胖哥不屑地道:“顾姐,你还真迷信上了?哦,哈哈,我想起了来,你年轻时就是赶尸的,装神弄鬼习惯了,所以你当然相信了。” 提起了往日恩怨,我们几个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胖哥才不甘心地继续说道:“我可是听你们说过,历朝历代都出现过自称是东王公转世的人。他真要是众男仙之首,怎么还会入轮回再世为人?所以,我断定那些自称是东王公转世的人都是假冒的。你们说过,东晋时修仙风盛行,最知名的莫过于葛洪,世人敬其为葛仙翁。这勒石之人,恐怕是葛仙翁或者是他的门人。诅咒东王公的话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说即使东王公到了这里,也不可能有命能活着出去。” 胖哥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来这里想干什么?我们经过了这么多艰难的历程也来到了这里,忘川不是猜测这儿可能发现通向昆仑仙境的秘密吗?我们这些小人物都能想到,何况历代聪明绝顶的东王公呢?他来这儿当然也是想上昆仑仙境。顾姐不是讲过神话传说了嘛,东西王母与周穆王虽然恩爱过一段日子,可西王母与男仙之首东王公也很暧昧。凭什么只许周穆王去昆仑见西王母而他东王公不行呢?” 瞧见他俩误会消除,我开心地说道:“胖哥,还记得金庸先生写的《天龙八部》吗?逍遥子躲在山洞中假死想把毕生功力传给有缘之人。他命弟子苏星河摆下玲珑棋局,聪明如星宿老仙、慕容复还有段誉都不能解,反而是连下棋规则都不懂的虚竹闭碰上眼睛乱投一子,让四大恶人之首延庆突然悟到,这玲珑棋局要向死而生,暗中用腹语指点虚竹,才让虚竹最后得了逍遥子的全部功力。呵呵,你那脑袋虽然比顾姐大,可智商却不及顾姐百分之一。你就是那个虚竹,今天胡乱说的几句,居然让顾姐顿悟了。” 我们都静心屏气等着顾姐发表她的高见,顾姐却旁若无人地闭上眼睛。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后,方才睁开了眼,脸上难掩惊喜之色。 这可能是顾姐从女性的视角作出的猜想,这也难怪,她当年离开我爹而和陈楚混在了一起,不就是这种报复心态吗? “西王母看出了东王公的心思,这本就不是爱情,所以西王母把东王公赶出了 我嘲弄她道:“喂,顾姐,你不去网文界写言情小说真的是屈才了。” 楚雅拧了我一下,痛得我呲牙咧嘴。她气咻咻地道:“一两月不见,忘川,你咋没原来讨欢喜了?现在浮躁得很,一点也不稳重。” 顾姐又呆了一会才说道:“昨天我们不是说过吗?西王母伤心之余,用结界封了人世到昆仑的路,所以几千年来,再也没一个人能上过昆仑。东王公当年想再上昆仑,也就是因为他找不到进入昆仑的路了。” 顾姐笑吟吟地反问道:“为什么不呢?我想应该就是如此。只不过,东王公曾经在昆仑山呆过,他对昆仑的了解,我们这些人加上去都不及一个零头。忘川,难被世人称为男仙之首,你想东王公的聪明世间还能有人可比吗?他唯一的对手周穆王也不会有他聪明,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周穆王比东王公有权势也有能人可用。” “嗯!造父是唯一能驱车去昆仑山的人,周穆王还是他带进去的。可造父是周穆王的臣子,他怎么可能背叛周天子而帮东王公呢?” 昆仑结界 那霍山中洞中的石碑上为什么会刻有诅咒东王公的话? 至于东王公为什么要来,我们都想到了原因。毕竟人世间上过昆仑的就三个人,一个是周穆王,还有一个是东王公,另一个就是周穆王的车夫造父了。 可东王公应该记得啊?他为什么不能再上昆仑了?虽然说是结界封住了人间通向昆仑的路,可这结界是什么时候形成的?真的是西王母伤心之后作法弄出的结界吗? 周穆王能上昆仑见西王母,周天子里说是西王母派使者来主动邀请周穆王的。而造父只是周穆王的一个奴才,周穆王要进入昆仑山还得靠造父驾车,什么青鸟引路,应该就是西王母给了造父一件什么法宝能让人通过这个结界。 当然,那个时候的东王公是货真假实的。后世的所谓转世的东王公则是冒牌货。东晋修仙风日盛,那些修仙的人怎么会诅咒他们仙界的男领袖东王公?所以说,这个用小篆勒石的人,可能就是东晋时期的修仙者。他这诅咒并不是诅咒真正的东王公,而是诅咒那些假冒东王公之人。毕竟真正的东王公已经修成男仙之首,永不入轮回,怎么可能会被拘魂于此? 心情很不错的张教授已经许久没说话了,见我们都很兴奋,他忽然插嘴微笑着道:“刚才你们说的太精彩了!我真羡慕你们,可以这样大胆地发挥想象力。我可不行了,平时接触的都是学术界的老古董。谁要是听我这样说,估计都会认为我疯了,不强制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才怪呢!哈哈哈!” “不!”,张教授同样含笑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说得太好了!你们不是说我现在也相信玄学了吗?我觉得,在以山为墓的荒诞之地,多说些荒诞的话挺合时宜的。你们继续探讨,我越听越有意思了。” 楚雅又认真地用放大镜在看我拍的照片,这次没人与她争抢,因为那些甲骨文,除了张教授与楚雅外再也没人认得。 我纳闷地道:“不会吧?这碑看着就是一块石头啊,怎么会是青铜器?” 我笑着摊开手道:“楚雅,请多赐教!” 他见药方里有一味药叫龙骨,觉得很奇怪。吃药以后,他就翻看药渣,这一看不要紧,却看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来。 王懿荣眼睛一亮,马上到抓药的药铺将所有的龙骨买了回来。仔细一看,几乎每片上都有刻痕。他把刻痕照样子画在纸上,仔细研究,发现刻在龙骨上的确实是一种文字,而且是比较完善的一种文字,盛行于殷商时期。 后来,人们找到龙骨出土的地方——河南安阳小屯村,从那里出土了一大批龙骨。从此,我国文化领域又多了一门新科学,叫“甲骨学”。 楚雅推测,当年造父被封赵地,就是赵国的国君。像他这样最高规格的墓葬,哪怕修得简陋,也必是由王室中的巫官来完成的。而巫官做祭祀的事,都有一定规格。一个封地的诸侯死了,他的墓中必然有显身份地位的青铜器陪葬。只是经过岁月的侵蚀,它可能被尘土掩埋,我们看到了它一个面而误认为是一块石碑。 第二天一早,作了充足准备的我们再次通过了天生桥。 至于我的父亲怎么会有字留在这块碑上,张教授也说不上来了。毕竟不论是我还是楚雅或胖子,都基本上认定我的父亲不可能来过霍山,因为我们在别处发现了他的尸体。 在上次张教授和楚雅没发生幻觉前的这个时刻,我们一行人顺利地通过了迷魂潭。张教授低声说道:“各位注意了,咱们都不能分散。造父墓中或许也能出现幻象,而忘川是我们中唯一能对抗这种幻象的人。我们都围着他四周,或许他对抗幻象的脑电波在一定范围内也能保护我们。” 我们通过了那首狭窄的夹缝,在前拉后扯下,胖哥也好不容易通过了夹缝。 只是我心中无比惊骇,因为青铜鼎的那个面上,除了一些甲骨文外,压根就不见我父亲留下的字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匪夷所思了,本就相信鬼神的顾姐带着一脸虔诚对着那具青铜鼎膜拜。她拜了几拜就站了起来,毕竟我们都认定这个中洞内很快就将遭遇迷魂潭水受到阳光照射后蒸发弥散进来的致幻剂,时间不允许我们留在这儿作什么探讨。 可我一时无语,不要说青铜鼎上的字,就连我看到的那扇巨大的石门也是毫无踪影。 楚雅应该是相信我的,因为她惊呼了一句:“不好!会不会是这中洞内忘川也会产生幻觉?那可糟糕了!” 他兴奋地推测,这些幻觉一般人是不可能产生的,而我能产生这些幻觉,说明我具备了与这些真实的幻觉能够沟通的条件。昨天我见到的文字,其实是我父亲活着时留下的,只不过不在这里。 我从小就梦想着超能力,但我知道不可能。对于张教授说的,我也只是淡淡一笑。我可能真的会与另一种幻觉沟通,但可能有超能力,因为我觉察不出身体内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