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胀红着脸争辩道:“这怎么可能?顾姐看上去也就三四十岁,可马蓉生死未卜。她要是活着也有七十岁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事情绕了一圈,又扯回到了陈老四的身上。或许陈老四对我们隐瞒了什么,黎明族长告诉陈老四的事更多。他没肯对我们和盘托出,可能就是觉得我没给他足够的筹码吧! 打开一看,是旅馆的保洁员阿姨,她拿着扫帚推着垃圾车。我一看,门缝里还真有一封信,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塞进来的,赶紧向她说了声谢谢,拿起信就关上了门。 甘陇之地 胖哥搔了下头道:“忘川,以前牵着我们鼻子走的人是雅园主人,但这次肯定不是了。门缝塞信,这可不是雅园主人的风格。” 胖哥楞了楞:“嗯,这倒也是。楚雅,那你认为雅园主人这次让我们去祁连山到底是什么目的?” 胖哥笑道:“这个不难理解!假如那人虽然是高手,可他意外残废了呢?那他不是只有借助别人的力量了嘛!嘿嘿,或许我们去凤凰寨时他就注意上咱了,特别是看到我们进了大松树的树洞,他就时刻注意着出来的路了。我们要么死在洞中,要么就能带着昆仑神珠活着出来。” 胖哥一楞,疑惑地道:“谁啊?” 楚雅也是惊奇地道:“胖哥,就是那个神秘人物吧?黑岭居士把你从汪瞎子手中骗走却转送给了雅园主人。顾姐也说过,她在地窖中听到陈老四与黎明族长父子相认,当年黎明族长也是被黑岭居士骗走了儿子。看来这儿黑岭居士不是正好起名那么巧,而是他一直惦记着凤凰寨迷雾谷,所以才给自己起了这个名。他到底是谁,我们谁也不知。他这次意外出面,该不会是他也知道了雅园主人死了,没人能牵我们鼻子了?” 我们三个一起笑了起来,只是一会后,楚雅突然一本正经地道:“咱们也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这封信是匿名的,它上面并没有黑岭居士的落款。咱们可以先这么假设着,但千万不能太当真,不然要是判断错了,思路陷了进去,那就麻烦了。” 楚雅噗呲一笑道:“昭昭日月,和润天下。祁连离岛国这么远,当年兽军也没曾侵略到那里,怎么会和岛国有关呢?咦?胖哥上次不是说在祁连下地时救过人,那儿有他的兄弟,当时还推荐胖哥去避难的呢?胖哥,你来说说,昭和寺在祁连哪个地方?” 我突然大笑道:“有了,这次只留祁连昭和寺,说在那里我们能得到昆仑神珠的线索。他要是连昭和寺在哪都不知道,还会说出这话?他没说全,就是让我们自己去悟的。嘿嘿,此人不是雅园主人就是黑岭居士,只有他们知道胖哥在祁连有关系。雅园主人死了,那知情的不是黑岭居士还能有谁?胖哥,啥也不说了,咱们明天就出发,就到你熟悉的昭和寺去。” 辗转了好几天,我们终于进了祁连山。这一路上可遭殃了,有的地方还能坐车,可好多地方的路车子根本进不去,只能坐当地人的人牛车。 那是一座藏寺,寺庙自然与我们平时见到的不大一样。在布施了一点钱财后,我们得到了两间僧房住了下来。可一连住了七八天,压根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更别提昆仑神珠的线索了。 他们肤色黝黑,是典型的当地人。我还以为是当地的牧民的,可没想到他们的牛车上竟然带着几只箱子,其中一只箱子上还写着‘电影放映’。 照片疑云 索达杰是个摄影爱好者,这几天他拍摄了好多照片,准备回到文化馆后冲洗。只是他们此行来到了昭和寺,还得在寺院逗留五日才能离开。见到我们几个,索达杰的嗓门别提有多欢乐了,因为好多天没人说话,他都快要憋死了。稞酒,按理说在寺院中是不能饮酒的,可这儿是藏庙,索达杰说这儿并不是清规戒律和中原一般紧,尤其是这里海拔高,不到盛夏这里都一直很冷,所以身体不好的僧人经常会喝点青稞酒取暖。 索达杰大喜,连声道谢。楚雅问哪里的照片这么美,会让索达杰有冲洗出来的欲望?索达杰脱口说道:“还能有哪?昭和寺呗!” 索达杰摇着手指道:“你们是外来人,不知道这儿的情况。嘿嘿,瞧见我们的牛车了么?前几天还装得满满的,现在就剩这几只箱子了。马上要大雪封山了,活佛托我们文化馆进山时顺便给昭和寺送点食物储备,这都已经是十几年的惯例了。这儿的寺叫昭和寺,山里的也叫昭和寺。” 只是因为老昭和寺已经十多年没人去了,又因为深在雪山中,所以,连当地人大多也忘了它的存在,索达杰他们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索达杰听到我们有要去老昭和寺的意思,他赶紧连连摇手,劝阻我们不要进去。一路上有很多危险,几乎无路可通行了。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哪天大雪突然封了山,我们几个恐怕要在那里待上大半年。 他也大感惊讶,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装束打扮显然不是当地人。索达杰还停下来劝阻他们不要进山,可那两人压根就不理睬他,径直往老昭和寺方向而去。 又喝了一大口酒后,索达杰忽然哈哈大笑道:“哎呀,平时都是回到文化馆时才冲洗照片。刚一喝酒我就忘了,这位姑娘不是要送我冲洗的药水吗?我见那两人不听我劝,为他们遗憾之余还特地拍了他们的照片,可惜,只有背影。要不你们等我明天冲洗出来瞧瞧?” 索达杰怎么也不肯,说是馆里就一台宝贝相机,要是弄坏了可不得了。胖哥立即摸出一沓钱道:“索达杰,楚雅的冲印技术那可是没得说。你要是不放心,这照相机或底片弄坏了,这点钱足够你买几只新的了。” 到我们几个酒喝得差不多时,楚雅从一间房中出来了。他把相机和底片还有冲洗出来的照片都交给了索达杰。索达杰连谢谢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盯着相机看,脸上尽是懊丧之色,估计心中早就盼着它坏了从而能得到胖哥手中一大笔钱。 胖哥随口说道:“都说了是背影嘛,还能看出是谁?” 一她把照片摊在桌上,我和胖哥凑过头一看,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顾姐!” 胖哥疑惑地道:“咋怎么看都像顾姐,难怪楚雅要这么神秘。只是她没理由来这儿啊?忘川,你打下她电话问问。” 楚雅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指着另一个男的背影道:“你们更想不到了这个会是谁!” 楚雅郑重其事地道:“对,这个人的背影我太熟悉了,看着和黄教授特别像。或许,天下背影相像的人太多了,可是,如果是两个人同时像顾姐和黄教授,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恰恰这两人都与我们失去的昆仑神珠有着间接或直接的联系。” 祁连的天亮得晚,但光线倒是很好,四周全是白皑皑的雪山。昭和寺的早餐,寺院没有准备,我们几个沾光了文化馆的几个人的福,美美地啃了几个羊肉泡馍。 楚雅没有理他,只是微微一笑,匆匆吃完了早饭就回到了房间。我心知有异,对胖哥使了个眼色,也匆匆地走进了楚雅的房间。 “黄教授死了?”我也惊讶极了:“这也太蹊跷了吧?要是绑架案,绑匪怎么会没提出任何条件就杀了他?这太不符合常情了。” 楚雅叹了一口气道:“黄教授和我父亲关系较好,从小也一直疼爱我,没想到竟然落了个这么悲惨的结局。忘川,你不用安慰我。警方推测了,从案件的情况看,可能这不是一起绑架案,或许与黄教授在学术界的一些矛盾有关系。或者是绑匪看到因黄教授身份特殊,事闹大了而感到害怕,没有敢勒索钱财就直接杀人灭口。” 来的时候,我们没有作充分的准备,没想到会进雪山之中。虽然我们带了一些必要的装备与补给,但远远不够满足我们进山的要求。胖哥说他有办法,在我和楚雅分析了一会儿后,他又回来了。有洛阳铲与兵工铲,可这些家伙比它们在雪山里更管用,咱们这下装备算齐了。” 胖哥得意地道:“楚雅,你没瞧见索达杰他们几个的眼光。这些人苦惯了,见到我胖哥大把的钱,眼睛都直了。好在他们再过三天就要出山,这些他们带的玩意就用不上了,这就让我胖哥高价回收了呗!楚雅,你挑一副墨镜试试,不知道你戴哪个更好看。” 从索达杰那儿得知,前几天牛车还能勉强到达老昭和寺,这两天情况不大对了,要去雪山之中,全靠我们徒步了。可能再晚一两天,连步行也没法到达了。 幸好有寺院里给我们提供的一些必要装备,我们在雪地上挖了个雪窝,搭了个帐篷,三个人挤在一起捱过了一晚。第二天又奔波了一天后,终于在落日前看到了一座灰黄色的屋顶。 胖哥扯着嗓子敲了好一会门后,山门终于拉开了一条缝。一个满脸皱纹脸黑如碳的喇嘛警惕地看着我们,楚雅赶紧向他说明,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在山下的昭和寺已经住了有些日子,听到这里才是原本的昭和寺,怀着对佛法的恭敬,这才冒险上山,求顿珠上师慈悲为怀,允许我们暂住几天。 我打量了一下,寺院虽然败落,可仍显得较为干净。除了没啥香火,与山下的并无多少区别。 顿珠上师点点头,给我们安排了两间房,说是条件简陋,让我们将就点。见我们一脸疲惫,顿珠上师又热情地去给我们安排了吃食。 我疑惑地道:“顿珠上师,这里除了我们几个,难道还有别人吗?” 楚雅惊讶地道:“一支登山队?有多少人啊?不是一男一女吗?” 我心中一喜,果然有一男一女来过这里,还有一支神秘的登山队,看来,偷塞给我们的那封信并不是忽悠我们的,这里大有古怪。 顿珠上师“哦”了一声,不再言语。楚雅追问那一男一女是谁,顿珠上师不肯明言,只说是这个昭和寺的故人。 顿珠上师露出了笑容道:“这里是神山,昭和寺也是我们这儿人心中的圣地。现在这儿几乎没人来了,难得到过这里的人,都喜欢和老僧合影。他们洗好照片后,还会留赠一张给老僧,这几乎成了这儿的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