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神秘地道:“忘川,你有没有觉得那酒壶很别致?第一眼看到时,我就觉得眼熟。后来才想起,这是我当年跟随雅园主人在一次下宋墓时见到过的。听说过烛影斧声吗?就是宋太祖暴毙,他弟弟赵匡义接任做了皇帝也就是宋太宗。” 胖哥悻悻地道:“据说宋太祖英勇无敌,他弟弟想篡位时也害怕宋太祖临死时也会杀了他,因此,太宗皇帝当年就想出了在酒中下毒的主意。虽然太祖皇帝从来不曾怀疑他弟弟,可太宗皇帝心思缜密,他做事从来就滴水不漏,不想让后人对他登基之事说三道四,因此,太宗皇帝密请高手匠人打造了一只阴阳壶。嘿嘿,这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壶内却隔成了两块。这样,壶中酒一半是好酒,另一半可能就是毒酒了。两种酒各有管道流出,巧妙之处在于同用一根壶嘴。这壶嘴开口处用手指按住下半截,那出来的就是好酒,按住上半截,出来的就是毒酒啦。唉,可惜,英明神武的宋太祖就此一命呜呼!” 胖哥那次与雅园主人一起下地,在宋墓中就见到了这样的一只壶。至于这阴阳壶中到底有没有下毒,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但仔细一想,刚才包村长斟酒时的手势确实有点奇怪。 包村长也显得略了醉意,他得意地道:“葛兄,你第一眼见到那小子时,有没有觉得他和萧一民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萧一民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要是见到有什么神奇的大墓,他还不会手痒痒的?所以萧忘川那小子要是像他爹,这清凉洞还用得着我劝他下吗?我只是把我们以前的事讲给他听了,这小子一听就要立即下洞了。” 包村长斜了他一眼道:“葛兄,这个你就不懂了。要想哄一个人,你全说假话怎么能让人信?兄弟我今天教你一招,要想让别人相信你的谎言,那你就得给他说真话。嘿嘿,如果一共说了十句话,那你前九句掺不得半点假。别人听着句句是真话,早就心中对你失去了怀疑,这最重要的第十句话,也就是最后一句谎言,别人压根就不会怀疑了。” 葛洪亮嘲讽他道:“包兄,萧一民可是个仗义的人。他怎么可能一个人独自跑了?更不可能拉着马寡妇私奔。当年的情景我们都历历在目,萧一民怀疑湘西赶尸术与尸体变棕子之间有相通之处,他救马寡妇,就是想了解其中的玄妙。” 葛洪亮咧着嘴道:“包兄又瞎猜忌了!当年是不是马寡妇见到穿甲怪兽能驱使她爹时,脱口而出这像湘西赶尸?你我当年都在场,可是亲耳听见的,包兄难道忘了?” “包兄,你们包家庄的人都知道自己可能是护陵人的后代,但到底在护谁的陵,已经没人知晓,就连你这个族长也不例外,只是懂得一些祖上留下的法术皮毛。呵呵,这法术管不管用还不得而知。当年的萧一民可厉害了,他只凭分金定穴寻龙之术,偶尔经过这里就断定这儿定有大墓。” 包村长冷冷地道:“葛兄,萧一民的事咱不说了。你这次来,一口咬定这儿是褒姒之墓,所以一直怂恿我下地,这不会是你瞎猜的吧?” 包村长一脸惊奇,连声催问是怎么一回事。葛洪亮幽幽地道:“包兄,还记得萧一民助我得到的那尊青铜器吗?这青铜器是不是很值钱?” 葛洪亮苦笑道:“青铜器早就没了。唉,当年穷怕了,恰巧开始改革开放了,有次来了几个香城人收旧货,我把这青铜器卖给了他们。后来看新闻才悔死了,没想到这是周朝时的古物,这几个坏透的香城人,当年只给了我两万元。” 葛洪亮的神色忽然得意了起来:“包兄,青铜器虽然没了,我你还记得那块包青铜器的破布吗?那个才是真正的宝贝,比青铜器相比,价值何止百倍?这破布差点让我扔了,还是前几天萧忘川那小子让我见识了它的神奇。” 小的那块,他差使者回赠给西王母,西王母又赏给了青鸟使者。大的那块则永镇周室,由历代周天子保管。到了周幽王时,因为他特别宠爱褒姒,便把这周室镇国之室让褒姒保管以取悦她。 包村长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葛兄,这些机密你怎么会告诉我?是不是认定我这次下洞必死?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所以你毫不担心让我知晓吧?” 他点燃了一炷香,凑在了葛洪亮的鼻子边。不多时,葛洪亮悠悠醒来,他瞪着包村长,一脸惊恐地道:“刚才我怎么了?包兄,你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 葛洪亮面色大变,质问包村长想干什么。包村长慢悠悠地道:“我一直以为马老头是个普通的湘西人,直到马寡妇提出要让马老头魂归故里寻人赶 “马老头除了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还有一对徒弟。新社会了,赶尸这行已经灭绝,马老头的这对徒弟本应作鸟兽散,可他俩却同时看中了马老头的女儿。只是天意弄人,马老头的女儿,对了,也就是后来的马寡妇,居然看上了插队的马建国,这让那对师兄弟痛不欲生。” 葛洪亮一脸惊惧:“包兄,你在胡说些什么?” 葛洪亮摸了摸身上,一言不发。包村长继续道:“葛兄,也真是为难你了,这么多年,从没听出你说话时带一点湘味。嘿嘿,当年追随马寡妇,从湘西一路追随到这里,隐姓埋名,到处搜集害人的邪法,包建国就是让你整死的吧?” 包村长拍了拍手道:“痛快!葛兄,这么多年,我俩有交情吗?只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家里的。要真弄出了人命,我也逃不了被政府惩罚的结局,我有那么傻吗?清凉洞中有宝贝,咱们瞧在钱的份上,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只是你也别哄我了,吹什么自己是葛洪的后人,吃什么丹药,我能信吗?我唯一能信你的,你当年跟马老头学了赶尸之术,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比你那个师弟邱真人强多了。所以,这次你也得跟我一起下洞,帮着我对付那些棕子。” 放炮引泉 葛洪亮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显然,他是怕包村长对他下狠手,毕竟葛洪亮双腿残疾,刚刚又中了迷药气力也没恢复,远不是包村长的对手。 我吃了一惊,以为包村长早就发现了我们,正与胖哥楚雅面面相觑时,只听得厅堂左侧的房间门一响,走出了几个后生。那几个人正是前两天抓住我们的人,他们一出来便围住了葛洪亮。 几个人应了一声,一个家伙不知趣地问道:“村长,盗墓的人不都是夜里行动吗?为啥咱们要等天亮后?” 葛洪亮本是脸色苍白,他应该知道进清凉洞几乎是九死一生,就算村长侥幸得手了,他还能放过葛洪亮这个活口? 我惋惜地摇摇头道:“你没见他那是绝望的笑容?不管包村长成或败,对于葛洪亮来说他已经是十死无生了。包村长居然还要让葛洪亮一起进洞,我想这是葛洪亮已经抱定了与包村长一起死的信念了吧!” 终于离开了包家庄,当我们坐进胖哥的车子后,我们几个终于长长一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我毫不犹豫地道:“还能去哪?我们几个前来此地的目的,就是寻找王莽头颅。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紫微崮,胖哥你还等什么?赶紧去东南方向转转。” 我指了指包家庄方向道:“既然褒姒之陵在北方坎癸位,是嫔妃之陵,那东南方向的巽辰位或许就是帝王之脉,说不定赵王司马伦的陵墓入口就在那个方位。” 崮本就是石头山,少有天然洞,瀑布更是稀罕。更为难得的是,紫微崮一带土壤贫瘠,很少见到有庄稼,可这瀑布下面,却有二十多顷良田。稻子刚刚收割过,瀑布水量不大,从山壁上倾泻下来,落入了一个深潭中,化作一条小溪不知流向何处。 胖哥二话不说,下车四处探望了一会,说是瞧见有炊烟了,然后立即回到车上一脚油门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瀑布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老人告诉我们,这儿原来也是土壤贫瘠,压根就没法种庄稼。只是谁也没想到,当年有一队外地来的驻军在这里搞演习,有次对着石壁开炮,没料到竟然炸出了一个山洞,而山洞中流出了一股清凉的泉水。 崮上本水资源稀少,土壤也大多为盐碱地不适宜种庄稼。自从崮顶的瀑布冲流了两三年后,人们惊奇地发现,瀑布下方居然开满了小小的野花。从此,这儿就被开垦成了农田,附近也就渐渐形成了一个小村庄。 胖哥惊讶地道:“可是刚才那老头说了,部队上派人进去看过,里面什么也没有啊?”,也避开了凶险的侧陵。部队上的人什么也没发现,正是因为这条通道位于中央大陵与侧陵之间。” “水路就是生路!” 排档惹事 正在我们几个沮丧地喝着酒时,一个大胖子拎着只酒瓶走到了我们边上。他被酒精烧红的眼死死地盯着楚雅,说着些露骨的挑逗话。这可把胖哥惹怒了,直接一记老拳重重地砸在了大胖子脸上。 边上十多个夜排档的人立即围了过来,有人高叫:“兄弟们,杰哥被人打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若只有我和胖哥,见这阵势,那是打倒几个近身的就跑了。只是眼前这形势,就算我们跑,恐怕也躲不过这么多人的围追堵截,何况让我更担心的是楚雅。 一个相貌威武的人穿着制服板着脸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应该就是大个子口中所说的‘吕所’,因为他身边还紧贴着几个穿公家制服的人。 吕所威严地道:“平时夜里都是李队他们巡逻,我哪有闲心管你们这帮惹事的家伙?只是今天情况特殊,我接到通报,有两男一女三个通辑犯可能来到了我们这里,所以我只能披着衣服就从家里出来了。刺头,你赶紧让这些家伙滚蛋,我要把他们三个带回所里。记住,别给我惹事,不然你们谁也没好果子吃。” 没一会,夜排档就恢复了刚才的模样,这一大帮人继续着吃喝,好象啥事也没发生,不同的是没了划拳声。 刚一进门,吕所就大声道:“你们刚才都瞧见了吧!这三位其实是有重要任务的贵人。只是怕刚才小混混们纠缠他们,我才故意说他们是通辑犯。李队,你想不想干了?还真让他们一直戴着铐子?” 一下子从通辑犯变成了贵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瞧眼下这形势,我们三个的安全是得到了保障。我立即给了他一个台阶道:“李队,没事!倒是我们不好意思了,给你们巡逻添了麻烦。李队,真不是我们在闹事,而是刚才躺地下的那个大胖子调戏我朋友引起的。” 被吩咐的人刚应了一句,就听得吕所不耐烦地道:“你们闹够了么?做什么笔录?都给我滚,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我办公室,我和他们三位有话要说。” 楚雅疑惑地道:“胖哥,吕所是你朋友?我想忘川以前从没出过家门,他应该不认识吕所。” 胖哥否定得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