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仅仅是清使前来,要父亲来城外迎接原无不当之理,毕竟朝鲜已然臣服于清廷,可是自己既然在此,这个决定似乎就有些欠斟酌。然而他心里也明白,这定然是摄政王多尔衮早已安排好的计策,无非是迫自己于城下表明心迹罢了。 说完之后,多青依然表现的毕恭毕敬,只是眼角不断瞄着李溰的脸色。 纵然自己出言反对如此作为,清使亦不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办。可是如果表明了自己真正心迹,按照摄政王大人的手段,只怕这条小命也就不久了。而这个领军将领的来访未必就安着什么好心。 “世子,当断不断必遭其乱啊!” “多将军,不知你认为咱们如何就付为是呢?” “多谢世子如此器重,那末将就抖胆说出想法,供世子考虑。据末将估计,那位防军将领前来无非是探听虚实,此事原不必紧张,只是如若想深一层,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嘴里接着说:“就算他们得了虚实之后,不敢动兵但其为祸之心已昭然若揭。世子,此时此刻却下是决断之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大可将计就计如此……为之” 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固然他的心中已下决心,脸上神色依然一丝不变,只向多青躬身拱手道:“如此,李溰全仗将军之力,将来事成之后,必不忘将军大恩。” 李溰抱拳道:“如此全仗将军成全!来日定当厚报。” 看着他出去的身影,李溰一屁股从在小几旁的椅子上。伸手打开窗户,寒冷的空气涌了进来,吹在他脸颊上,冷汗才一络络的在身上出现,浸透了衣服。他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城墙,一时间大脑停止了思考,不能再想任何事情。 大冷的天气,清州精骑的兵士们依然在地面上踩平一大块积雪,形成一个空场。骑兵们来来回回的冲刺,手中长枪、大刀。 没错,这些清军使用的正是博洛用努山的性命在延平城下换去的战车上,使用的“枪式弩弓”枪托提高了稳定性,曲柄和箭匣提高了射速,而带十字的圆环瞄准具提高了准确性。 朴一志看着清军八旗的精骑不但马上功夫了得,连在地下搏杀的能力也要高出朝鲜士兵何止一筹。 及至到了近前,才将手中枪式弩弓背在背上,拨出腰刀向草人身上砍去。这些动作一所呵成,毫无阻滞,手中长刀挥处自然是又快又狠。 想到此,内心之中不禁焦虑万分,看凤林大君的意思迟早要与这些清军见仗,就凭这一看,朴一志已经料定朝鲜防军必败无疑。 “朴将军前来劳军,下官实在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啊,因为特在暖车之中备下水酒,打算与将军一醉方休呢!”说着多青不由分说,用手把着朴一志的手进入车中。 猛然间,朴一志感觉自己似乎上了什么圈套,一旁的多青却隐含威胁的说道:“朴将军腰挂兵器参见世子,可是心有不轨吗!” 多青一旁一声轻喝:“朴将军还不拜见世子更待何时?”